在那等宏伟浩大、波澜壮阔的旧事面前,承月脑中都在嗡嗡直响,他对于天地的认知都被撕扯得面目全非。

“我爹也有份?”承月喃喃。

招秀小声道:“事实上我觉得,尊主在这事里占了大份额。‘平衡之道’啊……最后扭转天命,稳定秩序,转岳元朔的祭天称帝为应运舍身,除了尊主,应该谁都做不到。”

第0216章悚然

尊主干了何等伟业,在承月脑中并无清晰的概念。

他唯一能联想起来的,也就是祭天之后,立下命天柱重定秩序的尊主,常驻天元山,从此踏出千秋阙的次数都寥寥可数。

现在是承月头一次听说祭天的隐秘。

但还是本能地觉得招秀的认知可能有哪里出了差错而且还是有关于自己亲爹的。

“你知道吗?”他喃喃道,“他掌控欲特别强……对于万事万物都有一种极为苛刻的支配心,而且对于秩序与稳定的追求近乎着魔。”

在承月还未出生之前,尊主已经是天下第一人,所有人都觉得他终会登天越界、得道成仙,他有能力与威望主导且控制他的秩序。

那才是真正由强大实力与尊贵权位蕴养而出的从容自负。

早年大师兄形容这是一种“修剪癖”,强迫性把什么都要修剪得整整齐齐,直到符合他的审美为止后来改了最典型的就是墨黎的成长。

承月跟墨黎完全不对付,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天生出来折磨他人的。

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他亲爹。

岂止是野性难驯、不服管教,墨黎的逻辑还自成一脉,完全不听人话。

那个时候尊主的控制欲已经收敛很多,但这个养子却是那种不管不行的。

在墨黎的教养问题上,他就出现了颇大的自我矛盾。

两个人一度互相折磨,墨黎后来被影响得总算出落得有点人样,而尊主在这个大难题上面也算是磨光了脾气。

招秀听得不奇怪,别说承月年少时没少跟尊主怄气了,她在悬断山山神的记忆里也见过类似的画面,当时岳元朔就吐槽尊主的“修剪癖”。

不过寥寥几语,叫她听出天门山上的鸡飞狗跳。

她也着实想象不到尊主因为墨黎而破功的样子。

“但凡他要走一步,十步之前必然已经铺垫好。”承月当着心上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扒自己亲爹老底,“他如果真心要帮‘紫微大帝’,不可能会有后来的局面。”

承月认为,尊主不可能是作壁上观、被动参与的,他要决定去做某件事,大概率亲自下场。

他不可能放任任何事物脱离掌控。

招秀想起琼岛与秦顾,心里忽然一咯噔。

“怎么了?”承月看到她的眼神。

不得不说,因为岳元朔与她所习儒道的关系,招秀对尊主的疑虑是很深的。

对强大惧怕,对未知忌惮,都是人之常情,切乎她命运的事,她更是得谨慎小心。

虽说尊主是承月生身之父,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放在那,不可能割断,但招秀对承月却放心之至。

别说承月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她也有些无端的自信,即使她与尊主有所冲突,承月也会站在自己这方。

承月就是承月,从来不是谁人的附庸。

招秀收敛了心神,又重新组织了语言,开始讲琼岛,讲聂氏遗孤,讲琼岛底下的小天柱,以及……解东流。

承月先是被那场惊世骇俗的谋杀震慑:“秦顾?西州第一刀客?”

招秀轻声说道:“仁道是帝道之辅助,秦顾持仁道,他又是岳元朔的义弟,两人感情甚笃。他若不死,岳元朔后来或许不会孤行己见剑走偏锋,选择自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