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不能人道??”

要不是蟒皮过分柔韧,这地图都要被他撕碎了!

简锐意冷冷望着他,凶相毕露。

但最后还是低下头,继续摊开地图,竟就这么按捺住了暴怒的情绪,强行拉扯着理智继续回到阵图上。

墨黎越看他越嫉妒了:“你怎么那么讨厌啊。”

他最擅长辨识人心,他确认这家伙肯定对招秀有意思,但比起得到她,占有她,他好像更愿意做的是她的垫脚石,是敲门砖……

是成就她。

他对她有野心,有贪图,但他更乐意她站得更高她看得更远。

而这大概也正是招秀对他与众不同的缘由所在。

第一步就走错的人,看着从未走错过一步的人,头一次反被酸到说不出话来了。

倒是简锐意,在平复下心情之后,开口道:“让我进山河图。”

墨黎幽幽看着他:“凭什么?”

“凭我能把它算出来,”简锐意冷笑道,“算出最合适的一种改法,关上所谓的地气之‘门’!”

他睨着树上的人,眼角眉梢全挂着嘲弄:“你以为她急着搏命做什么?”

“主持阵图的你脱不开身,修改阵图的我没法放手,她能光明正大甩开我们去渚阴!”

简锐意说来又要来气:“不快着解决完这摊子,真要眼睁睁看她过去?”

“就算没有灭城,没有死地,那里有瘟疫!”

墨黎蓦地从枝上立起来,眸色暗沉,毫无光亮。

……

招秀睡得很沉。

可是意识埋得那么深,她依然感觉到痛。

被内力一寸寸推开经脉的剧痛,仍然残留着后遗症,不知道每一根神经中堆积着的痛楚是真实的,还只是幻痛,但她潜意识里一直就觉得自己被拆散过无数回,又被重组过无数回。

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黑色的雾气将她笼罩着,黑雾好像变作她的眼睛,绵延为她的感知。

然后她看到一条死气沉沉的江。

满江的鱼都翻着白肚皮,正在腐烂发臭。

而一江大大小小的死鱼之间,漂浮着一个特殊的尸体。

不,不是尸体!

她的意识靠近之时,清晰看到它睁开了双眼!

猩红的眼珠死寂如渊。

猛然间似乎捕捉到什么猎物,那眼珠泛过一道厉光,邪肆而凶戾,令人毛骨悚然!

仿佛有迷雾遮挡了她看清它面貌的视线,但那双眼睛却像是钉子一般刺进她脑海,乃至于她倏然醒转的瞬间,大脑里还依然闪烁着那种邪异的红光。

她下意识直起身。

手脚还有些发软,但是身体状态不对。

前所未有的好?

噬元钉已经拔了出去,但是钉子上刻印的阵纹被她融进身体了,她以此为基底,在自己经脉上装了几个阀门,并且模仿山河图的格局加固了周天脉络。

吸收那么多元气之后,她的内力更澎湃一分,丹田积蓄的真元……完全是用不尽的节奏。

因祸得福?

之前在琼岛下,她本希冀能平白得个甲子功力,结果解东流授她以渔,给她重铸了经脉还换了副根基,只是需要时间才能完全消化,而现在这一波,半甲子该是有了。

招秀深吸一口气,这样的祸事她可再也不想来一遭了。

谁痛谁知道,某些人的技术还差得离谱。

墨黎蹲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她起来若无其事地给自己穿好衣服。

她先看看研究阵图的简锐意,再看看一旁虎视眈眈的墨黎。

还没开口,墨黎就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