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招秀终于没忍住,“不要打扰我!”

她不想听这混蛋作什么剖白,天下总有人能教训得了他,招秀一点都不想成为他的启发者、指引者或者别的什么。

她就想搞完这个任务一了百了,绝不想引起这家伙有可能的任何兴趣!

“不行哦,你必须听,这很重要的。”墨黎认真说。

招秀额角的青筋都一根根绽露出来了。

“所以呢?!”她又控制不住怒火了,“我在算变数!你以为这很简单吗?你这个时候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还怎么算?”

墨黎想了想:“那我一会儿再说你别气哦。”

招秀冷笑:“你最好不说。”

他就又是那么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了……装可怜装得比谁都要利索!

招秀不吃这一套。

她努力摈弃他的干扰,把注意力又拉回到头顶上。

这个术阵的漏洞与变化相当复杂,之前在鹿别山的经验在这里存在不少出入,短期内想要穷究排列根本就是荒谬之谈,她只能设法走捷径,将流转的术力放到大漏洞之上,一些小细节就看阵法与灵能不能强行弥合了。

想到给自己定的期限,难免增添些许焦躁。

咒印发作的弦崩在她后背,上面的箭随时会射中她,压力爆棚,她的脾气就更坏。

有些人最好不跳出来找存在感,否则她真要跟他拼命!

墨黎很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子又躁乱起来了,但还是老老实实闭上嘴巴。

……可是越看越喜爱呀。

他对于美一向是存在隔膜的,普众意义上的美他能接受,但他不会产生任何珍惜、怜爱等意图,花总要谢,人总要死,天地崩毁也随它去了。

顶多在他眼中,人的生命力更多一些,人的价值,比花花草草要更高一些。

但就是忽然之间,莫名其妙的,他忽然就开始领会到世间的美妙了。

就跟某个堵得死死的窍门蓦地自己打开。

他忽然意识到不知哪一个被他错失的春天,原来也有动人之处。

脚下这些浸满地气,以至于艳丽逼人的槭树,原来红得如此好看。

哎呀,更想要了。

怎么才能让她离开承月,心甘情愿跟他去中陆呢?

捧着脸,一动不动地看着招秀,脑瓜子里闪过各种各样在会被打死和又会被打死之间游离的念头。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换了个姿势继续看她。

唔,眼睛又开始红了?

高负荷的脑力计算让她的神经高度紧张,眼睛里的红血丝攀爬得更多,地图被她拉扯来拉扯去……大概终于划定了一个变化的区间,她终于转头开始报修改意见。

“坎位!”她的语气比冰块还凉,“进水退火离居末位……”

墨黎要听了好一会儿才把什么跟什么搞懂。

他精神满满地蹦起来,将剑气环绕在身上,模拟尊上的气息摆动山河图。

荧蓝色的术阵缓缓下落,缠绕在红色的龙脉之灵上,竟然直接融作一体。

第一次就直接吻合上了!

墨黎很惊奇:“哇”

但是转头一看,招秀的眉毛蹙得更厉害了。

她很不满意。

能吻合,并不代表这种修改就是好的,只能说明这种变化与原先的效果并没有多少区别而已。

龙脉问题太大,不会与术阵产生更多的抵触,这也意味着,在术阵本身有限的术力条件下,要修改为能填补基本漏洞的排列,还要与龙脉能吻合,就需要更巧妙的设计。

招秀只停顿片刻,就给出了第二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