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霄吓了一跳,没收电子产品对现代人来说好比让他们蹲古代监狱,这是要断他和良寒的联系啊,路霄立刻说:“爸,我还要上网课。”
路闻烨探身去翻另一边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台全新的pad拆给他:“用这台。”
路霄怎么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还想再说话,安馨截断了他的话头:“听你爸爸的吧。”
路闻烨冷着一张脸:“正常学习和生活用的电子产品就是要做分割的,你上网课的pad里多少游戏?教育部安排居家学习,边区多少没有你这个条件的孩子每天爬半个山头找信号,你用着这么好的教育资源,每天在忙什么?”
路霄立刻不说话了,乖乖在父母面前上缴手机,然后打开新机器,下好网课用的app,登录,查收验证码,全部弄好后,拿着新pad上楼。
新pad里什么软件都没有,连微信都没有,路霄只能乖乖上网课。晚自习老吴在主持人的方框里盯着他们学习,有同学发现寒哥的后背景换了,但是更多的是在老吴的高压下没太注意,路霄在写作业的间隙和良寒隔着屏幕对视,表情忧心忡忡。晚自习十分钟的间休,路霄关了摄像头跑去阳台,良寒也从卧室里出来,开口便是:“叔叔阿姨说你没有?”
路霄摇头,声音紧绷:“没有。”
路霄伸出手,两个人的手在阳台的半空中交握。
其实如果是挨打挨骂了,他俩还不至于这样,可偏偏他俩出柜了,路闻烨气到摔倒了,两个人对路闻烨产生了强烈的愧疚,加上对他俩对未来的担忧混合着,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件事,还应该从哪里看到转机。
路霄和良寒隔着阳台在冬天的五楼吹冷风,遥遥相对着愁眉苦脸。
良寒笑着鼓励路霄,那笑容是那么清苦温柔,他说,我们至少是把事情说清楚了,也算是完成了基本目标,遇到些挫折,这不是早就想到的吗?
路霄叹了口气,抱怨道:“可真的有挫折,还是会感觉好打击啊……”
良寒轻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短暂的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路霄伸着胳膊和良寒牵手,快到时间了也不想撒手,良寒笑了一下,轻声道:“回去吧,外面怪冷的。”路霄这才磨磨蹭蹭地松了手,回屋自习去了。
又是难熬的一个小时,九点晚自习结束,路霄算准了他妈会上来找他,果然,9点05安馨上来看了儿子一圈,问他饿不饿,她煲了粥,路霄没有什么胃口,只问他爸吃了没有,安馨摇头,路霄立刻站起来:“那我给我爸送粥去。”
小路同学在自家爸爸面前踊跃地表现了一圈,申请拿回自己的手机,路闻烨同志没有给小路好脸色,小路讨要无果只能丧气地上楼,上楼后踱步到阳台上喊良寒。
良寒家的卧室关了大灯,只留着壁灯,那灯光忽明忽暗,路霄隔着阳台喊了一会儿没见回应,心头有点担心,进屋在新pad里下了微信,避开手机验证码,直接喊网课上的同学给他发验证,紧接着微信顺利登录,他找到“我宝”,问他干嘛呢,那边也还是没有声音,路霄有点着急了,又跑去阳台喊寒哥。
路霄压着声音,害怕声音太大会吵来父母,又害怕声音太小寒哥听不到,在阳台上喊了好几分钟,见还是没有人回应,他想也不想地直接回屋子里在柜子里翻夏天的床单,拧成一股绳,一端在自己的腰上系好,一端在自家阳台栏杆上绑好,为了牢靠,他一连串打了三个死节,然后拖了拖鞋,赤脚踩着底层的脚蹬,翻身去爬五楼高的外墙。
北京时间12月16日晚22:33,S市无风无雨,只是冷冽。
路霄的所有行为发生在十分钟之内,他好像根本没有多想,直接开干,鹿溪源矮层公寓的阁楼外墙只有不超过十厘米的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