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介当然不讨厌他这点小脾气,甚至还挺喜欢陪着一起玩的,但想想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剧本,便一边若无其事般地扫过全场,一边慢悠悠地开口拖延着时间:“这样决定下来未免太草率了吧?起码津岛君得告诉我,你是做上面的还是做下面的吧,不然两个人开房的时候发现自己属性相同岂不是很尴尬?”

“诶?我还以为你看得出来呢”

黑发少年故作诧异地眨了眨眼,然后就顶着一张迷惑人心的漂亮面孔,大言不惭地表示道:“我自然是做上面的咯,倒是你很像是下面那个呢,所以我才会约你去玩呀。”

这家伙可真敢说啊。

伪装中的老司机下意识摸了摸唇边虚假的胡须,觉得能对着此刻自己这张成熟大叔脸说出不良台词的家伙也算是勇气可嘉,便强忍着笑意配合道:“原来如此,津岛君的口味果然独特啊,看来我得好好表现才行呢。”

“别啰嗦啦,快走快走~”

急于验证猜测的猫科类明显开始缺乏耐心,这会儿干脆去扯面前人的手,也不知是想借机再搜得一些证据,还是单纯的着急,总之连隐形的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乱晃了。

然而在他成功之前,身侧却忽然冲出一道急匆匆地人影,一把拦下了他的小动作。

大约是平日里缺乏运动的缘故,稍微跑得快一些,对方呼吸的节奏便乱得一塌糊涂,简直没办法说出话来,只能用身体挡住他侵犯领地的意图,气喘吁吁地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抗拒声:“不、呼、不行,不许、呼不许碰他……”

碍事的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吧。

要不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太宰治恐怕会立刻出言驱赶,而不是像此时一样本能停下动作,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不速之客。

有一种很强烈的违和感正在冲击着他的神经。

明明对方的长相暂时还隐藏在兜帽之下,仅仅有几缕乱翘的额发从里面探了出来,随着身体的起伏胡乱颤动着,却偏偏令他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厌恶感,以及……危机感。

啊、啊甚至连那声音都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偏偏被对方护住的男人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反倒伸手扶住了来者的身体,关切地低声询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在那边等着的吗?”

“抱、抱歉,我实在是没办法就这样等下去……”

不知是仍然没有缓过状态的缘故,还是略微有些心虚的关系,青年的语气不可避免地放软,犹如讨饶一般轻轻的认着错:“果然不管是面对着谁,我都不想将你让出去,那样实在是太蠢了……后知后觉的我就像个笨蛋一样啊……”

说着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观察着面前人的表情,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谨慎,偏偏眸底深处带着全然的信任感,极为矛盾又和谐地共存着。

于是连那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试探性的娇弱感。

“所以说,我可以稍微任性一点吗?”

“这怎么能算是任性呢?”

与面对容易恃宠而骄的家猫不同,黑川介向来懂得该如何安抚流浪猫敏感不安的内心,眼下见他鼓起勇气朝着自己讨要宠爱,哪里能硬下心肠拒绝,便在黑发少年的注视下轻抚着怀中人的肩头,温柔地回应道:“之前我就说过吧,希望阿治能好好地向我撒娇,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没关系哦。”

那样亲昵的相处模式仿佛参照物一般,更突显出了刚刚男人与他搭讪时,那态度有多么的随意与缺乏真心。

哪怕真是他所熟悉的恶劣家伙,都从未用如此宠溺的态度对待过他。

心底里被种种信念和情感堆积起的高墙忽然就崩开了一角,紧接着,便有凉风丝丝缕缕的钻进来,带来一阵如有实质的酸痛感,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