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托马偷懒了吧。

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将毛笔凑到唇边,竟然在笔尖闻到了一些生肉的腥气。

绫人俨然失笑。

外人看来,大概是平易近人,春风如沐的笑容。

如果让托马看到的话,大概会隔着三十米老远了都要滑跪下来,卑微地自请再洗30条白裤子吧

当然,这只是家主无聊时偶尔想开几个玩笑罢了。

或者是昨天绫华突然调皮了,想要玩火锅游戏,挑唆着让托马偷偷溜进书房偷了毛笔,将笔尖放进热辣辣的锅底里,把生肉味煮混了吗?

家主大人只能重新取出了一只毛笔。

绫人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剪打磨得圆滑,呈现出温润健康的光泽,这样的手指,宛如艺术品一般,搭在笔管上上下抚摸着,给人一种极致的视觉享受。

不过这只感觉更膨胀了

未免也太粗了点,一只手都快要握不住的样子。

别说运用那些优雅的二指“单钩”的漂亮手法了。

家主大人只好辛苦地采用最原始的握笔姿势,手掌握住笔杆,像攥着拳头一般。

在古时,这可是被称为“握管法”,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手酸辛苦。

绫人放下了茶杯,细眉微蹙后又很快地展开,对于练了十几年毛笔的人来说,就算找不到润笔的水,办法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伸出一点舌尖,对着毛笔的笔尖,用嘴唇和牙齿,吸允着抿了一抿,又咬了一下。

在唐朝,这称之为“舔笔”。在醮墨水前,需要先用清水打湿一下,让笔头笔毫能够快速地散开和滋润。如果毛笔的笔头是干燥的,直接去蘸墨,墨不容易蘸透,墨汁会在笔头表面迅速形成一个“保护膜”,而笔头里边是空心的,根本没有沾上墨汁。

甚至有了舐毫吮墨这个词,就是用舌舔毛笔的笔尖,用嘴吮吸毛笔上的墨。

干燥的笔尖在绫人温热水润的嘴里小心翼翼地含着,生怕伤了笔锋,等笔毫自然散开。

新的毛笔因为外面的一层封胶,需要准备开笔,这样需要温水静泡的时间起码也要5分钟。

挺秀的鼻尖抽了抽,绫人被新笔刺激的气味和毛笔粗豪的笔毛瘙得痒痒的,教养让他辛苦地忍下了打喷嚏的冲动。

这只新毛笔看起来像是紫毫笔,笔毛也太粗壮了。不像羊毫笔毛柔软,又不像狼毫不耐用,这种笔笔头因色泽紫黑光亮而得名,挺拔尖锐而锋利,弹性比狼毫更强。

可是不像是普通的毛笔那样笔毫遇上了温水会渐渐地自然散开。

新取的毛笔像是买到了什么奇怪的劣质仿造品,放在嘴里越来越硬,甚至有一种膨胀到挤压着舌根喉咙的错觉。

绫人唇角都被撑得艳红了,晶莹的涎水从合不住的唇缝间顺着粗壮的笔毛溢了出来。一边侧脸已经完全凸显出了笔头的形状。

这个遇水蓬松得也太过了吧?

托马这个狗头地头蛇,不会是不识货,买了用来写大字画大画的大号毛笔吧?

绫人在心里埋怨着。

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他。托马这个土生土长的蒙德人一时真分不清那么多种类还有那么多型号的毛笔。而且自从稻妻闭关后,外面的物资都运进不来,市场更是物价飞涨物资匮乏。

绫人只好尽可能地撑开嘴,不要让牙齿伤害到柔软的笔毫。

要含住整整5分钟啊。

想想要长时间维持着这个动作都觉得会很辛苦。

更痛苦的是毛笔还是坚硬得没有一点柔软下来的迹象。

绫人的喉咙艰难地收缩着,那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不断地向后昂着,因为难以维持住这样酸涩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