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

那个声音复读了一遍,像是很满足兰斯念自己的名字。

“是,洛。我?是,洛。”

兰斯的嘴唇颤抖了一瞬,随即抿紧,眼睛拼命眨动了几下,像是要眨掉那些水雾,“你,你怎么突然会说话了?”

“兰斯,想要,和洛,说话。”

像是有点?熟悉了,于是洛又开始接着往外蹦两个字。它的声音有点?呆,分?辨不出男女,就是慢慢的,也没有什么感情。

“洛想,和兰斯,说话。”

兰斯勉强笑了笑,却更想哭,他抹了把脸,有点?哽咽地?说:“你个笨蛋,难道最近一直在沉睡,就是为了进化出嘴巴说话吗?”

“嗯的,洛在,努力?。”洛一板一眼地?说,“■■,坏。”

如果不是塞拉斯打断了这个进程,那洛可?以完全进化,也不会说得这么呆呆愣愣。但以撒兰草简单的思路里,又很高兴能和兰斯呆在一起?。

“你刚刚说,”兰斯尝试着发出洛的那个读音,却怎么都发出来,那更像是一种奇异的语言,在说出来的那个瞬间,就在兰斯的耳边扭曲成?他听不懂的词汇,“是指的塞拉斯吗?”

“塞拉斯,■■。”洛承认,然后又说,“洛,■■。”

兰斯捂住头,只觉得脑袋有点?发胀。不知道为什么,在洛说出那段话的时候,他感觉到遍体寒凉,那种冰凉的瑟缩和恐惧,让他隐隐约约抓住了重点?。

“洛,你能用更准确的句子形容吗?不要用那种听不懂的,用人类的语言,就是,你和塞拉斯是,什么?”

兰斯飞快地?开口,生怕已经遗漏了这个要点?。

在踏入光明学院后,兰斯已经知道很多?东西其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有些时候就算自己拼命想要记住某一件事,可?偏偏有外来的伟力?抹除了这段记忆。有许多?事情,不是靠着努力?就能够尝试和做到。

可?他偏偏不信邪。

就好比现在,难道兰斯不知道他留下来才是最危险的?

塞拉斯是光明之钥的圣子,当初他在入学仪式上?出事,还是塞拉斯保了他,才让他顺利入学。以塞拉斯的地?位,实力?,和一贯表现出来的品格,谁会相信兰斯说的话?可?不被相信,有些事情难道就不去做吗?

这种愚蠢的坚持,有些时候并不被赞同,却是兰斯得以走?到现在的原因。

面对兰斯的提问,洛似乎是思考了一会。

“一样的,东西。”洛说,“眼睛,洛,他,一样。”

其他的兰斯都能理解,可?是眼睛是什么?眼睛,眼睛,兰斯默默将这个词重复了一遍,突然瞪大?了眼。

“无名的左眼?”

一种怪异的毛骨悚然爬遍了兰斯的背脊,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胳膊,不知道是太冷还是恐惧。

“嗯,眼睛。”

洛对兰斯的话有问必答,哪怕那只是无意识的喃喃。

兰斯抿紧嘴唇,眼神却有点?茫然。过去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在他眼前?快速掠过,他完全不能理解,如果塞拉斯从?一开始就是……那他是怎么经过检查的?他是距离神明最近距离的人,如果他不能完全算是人,那么他到底是什么?

兰斯注视着洛摇曳的触须,蓦然想到当初在圣明广场上?发生的事情。

■■的左眼,洛,塞拉斯……光明之钥的恩赐,洛身为异种却大?量吸收了属于光明神的力?量……那个永恒不变的噩梦里骤然出现的神像,以及在他梦境里来去自如的塞拉斯……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光明之钥有关。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兰斯的脑袋更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