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框的手指,也收回了逼视的目光,低声说:“他不会来的。”
“为什么?”阿兰追问,“我看到欧莱斯亲王带着他和另外两个刺客来了这里。只要他在这儿,就一定不会拒绝来找我。”
太子却只摇摇头。
阿兰从床铺里跪坐起身,那是一种央求又急切的姿势,“殿下,请告诉我……”苍白的手指揪住了心口的衣物,好像衣物下的器官在发疼似的,“请告诉我……”
他手指苍白,面色也苍白,不多时,又有细微的晶莹汗珠从鬓角渗出,
“你怎么了?”太子皱起了眉头。
阿兰闭起眼睛,心口莫名泛起的剧痛让他身体蜷缩起来,缩成了一小团,随即腰身一软,就埋头从床铺倒落地毯。
他本是在‘表演’,可这‘表演’却像是火星点燃了引线,火花一路烧灼上心脏,令他的心脏真的疼痛了起来。
太子皱着眉头向他靠近一步,似乎是在分辨他这反应的真伪,可当他看到一滴水珠自蝶翼般颤动的睫掉落,消失在厚重的地毯中时,他便大步快速上前,将阿兰弯腰抱起,轻柔放进床铺。
阿兰仰躺着,喘息着握住他的手臂,湿润的眼睛涌着生理性的泪水,一只手紧紧按着心口,无力却还坚持说道:“请让他来……殿下……求您了……”
他已经知道为何太子说伊索不会来了,因为他正在遭受生命危险,而「真名誓约」将这份痛苦同步到了他身上。
他可以用「真名誓约」‘主’的权利将这份痛楚屏蔽,可是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即便屏蔽痛楚亲自去找他,也无力改变伊索的状况,但是……太子可以。
所以他不但没有屏蔽痛楚,反而打开了所有的‘开关’,将伊索此刻所有的痛苦都承接上自己的身体。
眼前一黑,他又关闭了90%的痛楚链接。
太痛了,不行。
瞬间的‘通感’令他一下子状态大降,若说原本他是楚楚可怜受风雨催折的花,流泪之余还能向太子投去求救的眼神,现在的他却是被狂风骤雨打落枝头压入深水的单薄花瓣,四肢颤抖着,几乎要抽搐窒息。
汗湿的发丝黏在雪白颈侧,碧绿的眼眸涣散的半阖,他太白了,似冬日里砌出的冰清玉洁的雪人儿,颊边却渲染着微微的病态的粉,一副玉软花柔,弱不禁风的病痛模样。
形状完美的漂亮嘴唇被尖牙咬出了破口,逐渐渗出鲜艳欲滴的一滴血。
太子伸手欲抹去那点儿血,却忽觉指尖刺痛,宛若被玫瑰花刺轻轻扎了一下。
阿兰喘息片刻,睁着水盈盈的眸子,攀着太子的手臂,柔若无骨的,如水蛇一般缓缓直起腰同他对视。嘴唇被他刚才不小心咬破,大约又渗出了血珠,他抿抿唇,针尖大小的血色便顺着唇纹蔓延了大半片唇瓣。太子凝视着那片红,下意识的,又要伸手去抹。然而阿兰快他一步,伸出尖尖舌尖,飞快卷去了那点儿血色,令太子的指尖抹了个空。
而后他撑着太子的肩膀倾过身体勉力下床,却踉跄着,又如一朵残花飘零凋落,往后落进太子的怀抱里。
“你到底怎么了?”太子沉声问他。
美人病弱依偎入怀,他却仍然没有心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