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机器」手中动作不停，很快他将自己的天灵盖完整的切割了下来，露出头盖骨下面的东西。

阿兰现在再看他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脸，冷淡的眼神，顶着暴露在外的鲜活的脑子，而他自己的头盖骨端在手里，像一个准备用来吃脑子的海碗。

「零号机器」很平静的端着自己的头盖骨，对他说：“开始吧。”

阿兰伸手在他脑袋上比划两下，为难道：“你不应该先‘关机’吗？如果我直接开始，会不会触电啊？”

“不会。”「零号机器」说。

阿兰便给自己戴好电焊面罩和绝缘手套，用一根绝缘笔，轻轻的刮弄保护着脑部组织的最后一层仿生膜。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零号机器」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脑子被人戳戳弄弄，仍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芯片上，你究竟有没有做手脚。”

“没有。”阿兰回答。

当然是有的，这几天躲着「零号机器」悄悄的研究芯片，他连自己的基因病都没能顾得上治，总算赶在「零号机器」下一次催促前完成了芯片的改造。

说是‘改造’其实也不算，只是在芯片边缘加了一道外接的监控程序，「零号机器」自身的程序每次出现数据交换，都会经过这道程序并记录，但弊端是为了隐蔽，这道程序不能和外界联网，如果要查看其上记录的数据，只能把「零号机器」的头盖骨再撬开，把芯片取出来读卡。

等其上流动记录的数据足够多，阿兰或许就能凭借这张芯片，复制出另一个战争机器。

他完全没有犹豫的说“没有”，「零号机器」便点点头，微微俯下头颅，将自己暴露的脑部组织配合的朝向阿兰。

阿兰划开保护的仿生膜，一股生物内脏特有的腥味便扑鼻而来，「零号机器」头颅里两边大脑如同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一边是发着幽幽蓝光的不明材质，另一边则是「零号机器」所说的要替换为芯片的‘模拟生物脑’。

它看起来确实不像活人的脑子，更像是一种硅胶填充模型，可阿兰也确实闻到了它散发的那股活人内脏才有的独特腥味。

“这是活脑吧？”阿兰压低了声音，“赫尔曼为了让你更像一个人，取了真正活人的一半大脑给你。”

“活体大脑无法在机械环境中存活，”「零号机器」说，“你现在看到的是模拟生物脑。”

他的头低着，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但他说的很诚恳，只不过阿兰并不相信罢了。

他尝试用简陋的绝缘笔去分离连接在模拟生物脑上的电子经脉，不专业的人做这种专业的事，颇有些提心吊胆。

“你为什么只让我一人给你动手术？”阿兰不解的问，“我确实研究过人体，但并不涉及大脑的精密手术。”

“如果失败了，你可不能打我。”他玩笑道。

「零号机器」依然低着头，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全然配合的样子，“若是我的内部程序被你不小心毁坏，你可以用你的天赋将我恢复原样；若是装载了芯片后我出现问题，就请你把我交给我的主人修理。”

原来是因为阿兰的天赋，才独独要他来动手术。

“可是若你装载着芯片回到赫尔曼身边，这枚芯片就不可能还是你的了。”

「零号机器」低沉的“嗯”了一声，“所以请你务必成功。”

阿兰不以为然的想：就算失败了，你陷入程序错乱的沉睡，我也不会把你送回赫尔曼身边的。

不过这个机器人的词典里好像不存在‘欺骗’这个词，他完全没有自己可能受到别人欺骗的觉悟，一板一眼的，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

阿兰研究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一个脑子替换成芯片，他停下手，自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