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这些多余的‘感情，’”他称这些‘想法’为‘感情’了，“所以，你要尽快把我的大脑摘除，替换为芯片。”

“可这件事本身并不坏，”阿兰说，“有感情有喜恶，你才算真正存在在这世界上。”

“不，”「零号机器」道，“这些，是扰乱我程序正常运行的‘病毒’。”

阿兰注视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这时「零号机器」却忽地转头朝玻璃花房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遥远而没有焦距，看起来像是某种无视距离的‘透视’，

“……被骗了。”

“什么？”阿兰不知道他说什么‘被骗了’。

「零号机器」收回眼神，摇摇头避过回答，不愿与阿兰多说的样子。

他没有再说什么便要离开，阿兰却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他：

“大魔王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大魔王下手又黑又重，他不会因为「零号机器」顶着和自己一样的脸就手下留情，同样的，「零号机器」也不会因为大魔王顶着和他一样的脸就任杀任剐。

“我为什么不还手？”「零号机器」低声重复了这句话，有些疑惑的看了阿兰一眼，“为什么我要还手？”

他不理解，阿兰也不理解。

＊

走到玻璃花房附近时，阿兰忽然觉得心情史无前例的糟糕。

这种感觉就像养了十年的白菜被猪拱了，他快步推开玻璃花房的门

门内一片狼藉，他精心培植，后来又经法拉精心养育的小花园，已经变成了肮脏腐败的垃圾场。

红花绿叶委顿于被沾了泥土的鞋踩成黑黄相间的石板小路，修剪的整齐的灌木丛颓唐的折断于土壤，这里仿佛受台风掠境，湿红花瓣和烂泥混在一处，让阿兰不忍多看。

他是爱花惜花的，花在他眼中就如同一个个性格鲜明的雌虫，他收下他们，便想好好的培养、浇灌他们，他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他的培育果实，更不允许他们自轻自贱，倒在烂泥中。

现在玻璃花房内共有五个人，谁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其中一个拢着手低着头，一副乖巧模样，阿兰简直不需要思考求证，就知道他一定是这一切狼藉的罪魁祸首。他更不想同他生气因为和一个傻子生气，是在浪费自己的力气。

“可是真的不是我……”大魔王颇委屈的说，“你不要一上来就觉得是我，因为真的不是我……”

“确实不是他，”海登说，“我可以作证。”

这两个人都不可信，阿兰转眸看向贴着墙壁站着的法拉，法拉被两个3s，一个相当于虫族3s评级者的气势冲击的只能紧贴墙角，见阿兰望过来，他强行抵抗着某个人针对性的气势压制，艰难迈动脚步想要靠近过来，

“我允许你进入玻璃花房了？”

没想到阿兰会这样说，法拉一下子脸色惨白。

他从来没奢望过自己在阿兰那里会有什么特权，可也绝想不到阿兰依然如此无情。

明明他离开之前，还很温柔的亲吻他……

“我只是想进来看看小花园的情况……”他低声解释，“花根我都加固过，如果花没有完全坏死，我还能把它们再种回去的。”

“这么厉害？”大魔王惊讶道，“那快点种回去吧！！”

察觉自己正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大魔王马上又说：“我是在关心你的小花园，阿兰，绝对不是因为我踩坏了它们。真的不是我，真的，真的。”

“真的不是他。”海登也帮腔。

他们在那一唱一和，坐在小木屋门口的玛垅却只自顾自的发呆。

他刚来璀璨行宫，也住进了阿兰的小木屋，可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