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掷来的鱼叉，叫「黑月」用它的歌语者天赋制造一个幻境把鲛人困住，然而「黑月」却说：“我不能对同类使用天赋，鲛人是人鱼的进化者，我同样不能对他们使用「歌语者」。”

“你把他们当同类，他们把你当什么？”阿兰说，“他们强迫你产下蛋，甚至是捣碎你体内的蛋，只为了用作鱼饵，满足他们捕鱼的需求。”

说这话时没有避着格雷戈，「黑月」一下子脸色惨白，微微躲闪着目光，观察格雷戈的表情。

格雷戈正用船桨动作随意的把一个试图登船的鲛人拍入水下，鲛人无休止的纠缠并没有使他那张无表情的脸产生什么情绪波动，但其实这个时候他也可以再度发动「隐匿」，可他没有。

他只是机械的将攻击来的鲛人打回去，没有技术含量的，粗暴直接的用船桨将他们像打地鼠一样打下去，换句话说，他正心不在焉。

从踏上人鱼星球土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显得心不在焉。

“在想什么？”阿兰唤回他的注意力，“我们的小船快要沉咯？”

格雷戈转头看来，那双幽紫的眼睛依然平静，只在一个偷袭的鲛人长矛快要刺到阿兰时忽然拔出佩剑，轻易斩下了偷袭者的头颅。

终究还是杀了鲛人……「黑月」低下头，看向怀里人鱼的脸。

阿兰几乎没有见过格雷戈用他这把佩剑，这把剑也只出鞘了这一次，便将追赶过来的鲛人屠杀殆尽。

“怎么了？”小船终于能安宁的漂浮在大海中央时阿兰拉着他坐下，柔声问道，“你看起来有些神思不属。”

格雷戈默默注视了他几秒，仿佛才回过神一般丢下剑，欲言又止的摇摇头。

可随即他就苦笑着开口：“怎么办，还没有分别，我就开始想念你了。”

阿兰咬了咬唇，印象里的格雷戈似乎总是沉默内敛的，可身为强大自傲的3s他实际上直白又火热，只不过，那些火热的心意都被流淌的岁月尘封。

“你不能留在这里，那么……我可以去你那里吗？”格雷戈看着他，慢慢的，一边思考一边道，“我想像一个成熟的爱人那样放手，让你像一只蝴蝶一样飞回你该在的地方……可是我想，也许我一旦放手，就再也抓不住这只自由的蝴蝶。”

“我抓不住自由又奔放的蝴蝶，但我可以选择跟着他，”他笑了笑，“你可以来到我的时间，那么，我也可以去到你的时间吗？”

阿兰愣住，他没想过这个可能。

格雷戈拥住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埋头进他怀里，闷头用一种不抱希望，自暴自弃的语气说：“……我不想就这么和你分开，不想独自等上几十年，再等你慢慢的长大。”

“不管有没有可能，我都要试一试，”他重新抬起头，“我已经脱离了家族，我已经不是「阿伽雷勒」，我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我想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