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认命的,但看向「黑月」时却生动了起来,那是讽刺的,不屑的,乃至痛恨的眼神,从这眼神中阿兰就可推测出很多东西。
“怎么给?”他问人鱼。
人鱼再次伸出手,翻转手腕,露出蓝色的经脉,和其上覆盖的叠层新旧伤疤,
“用刀。”
“咣”离它最近的人鱼倏地撞上铁笼,贴着栏杆仿佛发了疯一样四处抓挠,半侧过头,朝「黑月」发出低吼声。
“安静!”阿兰低喝一声,人鱼却受刺激般变得愈发狂躁,它两只眼珠盯着「黑月」伸出的手腕,手抓着栏杆,用力摇晃起来。
阿兰朝它冰冷的扫了一眼,这一眼带着迫人的威压,人鱼摇晃栏杆的手一停,忽而凭空冷笑道:“上赶着给他们当药?真这么下贱,上赶着做奴隶?”
它偏过头,对着曾经的「黑月」轻声的,一字一顿的,浓重的恶意从牙缝里挤出,
“……你怎么不去死呢?”
「黑月」的脸色白了白,却看着阿兰的方向,更用力的伸了伸手。
“快一点吧……”
它央求着,请求他人快些割开自己珍贵的血肉,喂给一个受伤的外族。
‘陌生人’一直没有出现,阿兰便从「阿伽雷勒」身侧摸出小刀,划开人鱼的手腕,鲜血淅沥沥的滴落下来,人鱼焦急的把手腕往「阿伽雷勒」的方向凑,“别浪费……”
阿兰拍了拍格雷戈的腰,可他毫无动静。
他真的晕了过去,不是还想要示弱引蛇出洞,而是真的支持不住,不得不晕了过去。
人鱼的血肉是疗伤圣品,这毋庸置疑,因此阿兰也没有多做犹豫,上前一步握住人鱼流血的手腕,用嘴含住了它的伤口。
吸了数口血,渡入格雷戈口里。
渡完这一口,再重复渡第二口,第三口。
人鱼的脸色随着失血而愈发苍白,那双蓝色的眼睛在阿兰和「阿伽雷勒」脸上来回移动,当捕捉到那一丝丝空气中游离的暧昧温情时,它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它的手冰冷,嘴唇颤抖着,低下了头。
渡完最后一口血,人鱼的伤口自愈了,阿兰观察了一下「阿伽雷勒」的情形,人鱼血的效果立竿见影,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的肉微微蠕动起来,那是开始自愈的讯号。
很快,骨骼被新生的血肉包裹起来,连同那一层漆黑的毒液。
“还不够,”人鱼说,“他还需要新鲜的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