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等他来了你就走吧。”沈嘉玉轻轻出了口气,“韩炽最近怎么样?”

“处境不太好。”管家回答道,“您也知道,他一贯对子承父业这种事没什么耐心。现在韩夫人去世了,没人帮他撑在后面。最近又和韩董事吵了几架,被韩董事断了经济来源,连门都很少出了。”

“有给你打过电话吗?”

“有。”对方点点头,“不过我帮您拒绝了。”

“做得好。”沈嘉玉揉了揉额角,“以后他要是也打电话过来,先放着,不急着回,就说我忙。”

“是。”

沈嘉玉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儿,才困乏地起了身,去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在仰头吞咽的时候,他听到远远传来了屋门开合的声音,有人穿着拖鞋走了进来,慢吞吞地停在了他身后不远处。

来人轻轻笑了一声,开口道:“沈总今天把我喊过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他无动于衷地将那杯水喝完,将玻璃杯放下,微微吐出一口气,道:“你想把韩炽怎么办?”

“怎么办?”对方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又笑,“问的这么委婉,我还以为沈总会直接问我到底把韩家的资源拿到手几成呢。果然不愧是有钱人家好好教养出来的少爷,用词真是隐晦。”

“既然你想听,可以,那我明说。”沈嘉玉转过身,淡淡地抬了眼,与他投过来的视线对视上,“那你会告诉我吗,你现在究竟掌握了韩家多少势力?还有,接下来想准备怎么做?”

翁爽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通,道:“沈总这是想起来了?”

“如果你指的是在韩家发生的那些事,我的记忆还没那么差。”

“也对。”翁爽低哂道,“毕竟韩大少不干人事儿的性格,大家都有目共睹。要不是仗着韩夫人难搞,再加上他是明面上的独子,哪能让他嚣张到今天?至于如今失了势,墙倒众人推,也只能说咎由自取罢了。”

沈嘉玉抿着嘴,没有接这句话。

韩炽虽然性格确实有问题,绝对属于上流社会那类烂到骨子里的纨绔子弟,但对沈嘉玉一向不错,俩人关系姑且也能算得上朋友。至少以他的立场来说,他说不出落井下石的话来。

沈韩两家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利益牵扯至深。就算对方已经彻底烂透了,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些问题就轻易地撇开过去的关系。况且对方做的那些事情,并不会影响他应得的那份利益。

最后,他选择打断了对方似乎意犹未尽想要说下去的兴致,冷冷地说:“不要试图绕开话题。”

翁爽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吐出了一个数。

“六成。”

沈嘉玉心里微微一沉。

……六成……

如果对方没有骗他的话,这个数字也就等同是说,距离对方完全踢掉韩炽、爬上继承人的位置,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罢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沈嘉玉攥紧了手,自心底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丝对于未来的恐惧感。

有些事情……或许快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翁爽说:“沈总现在是不是在想我说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度?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我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更是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你。不信的话,大可以回忆一下过去,想想我到底有没有在你面前说过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