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还在说我傻。”

“聪明劲儿没用对地方,那可不就是傻了么。”汪明泽沉沉地笑了一声,“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小笨蛋,嗯?”

沈嘉玉微微回头,瞧了他一眼,旋即低了头,将手中的袋子丢去了客房的门口。

正巧此时有人按了门铃是客房服务的人,将干洗过的衣服送了回来。沈嘉玉开门伸手接了,谢过了对方,把那些衣服拿回了卧室,放在了一边尚算干净的桌子上。

汪明泽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只吹风机。看到他回来了,懒洋洋地冲沈嘉玉招了招手,拍拍身边儿的地方,冲他笑道:“过来。”

沈嘉玉不太想理他。但碍于情面,还是问了一句:“什么事?”

他不由分说将他捞了过来,弄得沈嘉玉一个踉跄,跌到了他怀里。沈嘉玉微微恼怒地抬头看着他,却瞧见这人竟露出了恶作剧得逞似的笑容,道:“头发都湿透了,也不知道自己找个吹风机吹吹。今天勉为其难给你露一手我给人吹头发的绝技,沈总别乱动啊。”

“……你……”沈嘉玉有些恼火地试图从他怀中站起来,“……放开我!”

“不放。”

“……放开。”

“不放。”

“……汪明泽,你是小孩子吗?”沈嘉玉忍无可忍,“别闹了!”

“只有小孩子才会不听大人的话,带着一头湿发在房间里满屋乱窜。”汪明泽凑到他耳边说,“沈嘉玉,你看我们现在谁比较符合这个形容,嗯?”

“……”

“乖啊。”汪明泽满意地捏了捏他的后颈,搔猫似的戳了戳他的颊边软肉,“老实点,我又不会害你。都这么晚了,小心把自己冻感冒。”

沈嘉玉憋了半天气,最后偏开了头:“……没那么脆弱。”

汪明泽低哂了一声,也不跟他继续争,只将他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沈嘉玉一言不发地垂着头,任对方的指腹在他的发根间穿梭。过了约莫五六分钟,耳边炸雷般的嗡嗡响声才停了下来。对方把微微发烫的吹风机丢到一边,松开了他:“行了,去换衣服吧。”

沈嘉玉逃也似的从他怀里站起来,匆匆取了衣服,绷着脸去卫生间换衣。汪明泽瞧着他那副狼狈至极的样子,扬起唇角,冲他得意洋洋地吹了个口哨,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额角,笑了。

直到沈嘉玉走进卫生间的镜子前,他才明白汪明泽刚刚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原本服服帖帖的额发,全都因为刚刚对方那一通胡吹乱揉给弄得蓬松无比,活像是个鸡窝。偏偏他还手下留情地给沈嘉玉留了一点儿余地,只在几处翘起的地方显得特别像是扎了满头的鸡毛。要是角度拿捏的不错,那兴许也还能得个艺术行为大赏的奖状。

沈嘉玉寒着脸走了出去。

汪明泽估计也知道自己奸计败露了,可却也没有一分的心虚,正靠在沙发上,笑得开心得很。沈嘉玉沉着脸走过去,对他说:“这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我从小到大说过的那些冷笑话,也没见什么时候惹得您乐过啊。”汪明泽说,“你可真够难逗的,打小儿就没怎么见过你笑。好了,别气了,来笑一个,皱着眉头对健康不利。来,啊”

他捏着沈嘉玉的脸,来来回回地摆弄了好几下,试图给沈嘉玉扯出一个笑。

沈嘉玉挣开了他的手,深深吸了口气,垂着眼说:“汪明泽,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嗯?”

“……我发现了,我不喜欢你。”沈嘉玉感到自己的喉头一阵发紧,连心脏都抽搐着紧缩了起来,“生完孩子以后,我们就分开吧。”

停在他脸上的手顿住了。过了许久,他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