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眼。”
应小满已?经把针线匣子挪走,捧来洗漱的水盆布巾。“我才买的几身新裙子,不急着做百褶裙,明天再说罢。马上都两?更天了,娘快睡下。”
义母睡下时还在嘀咕,“十六七年?纪,整天买深蓝深黛的衣裳,灰扑扑的裙子,你这个年?纪就?该穿浅粉浅绿……”
应小满弯腰吹灯,心里也嘀咕,当然得买深色的衣裙。穿个浅粉浅绿的扎眼衣裳出门,没能潜进晏家丰松院,远远地先被护院给?抓了……
屋里和自家老?娘闹腾一场,回家时气得差点炸肺的愤怒和难过倒消减了七分。但?毕竟情绪大起大落,天气又热,这天夜里睡得不大好,翻来翻去许久才睡着。
入睡后又多梦。
梦里恍恍惚惚现?出仇家的脸,依旧还是小麦微黑肤色,浓黑眉毛,狭长眼睛,面色阴沉,和记忆中一般无?二的模样。
她喜出望外,当即揪着仇家衣襟,毫不迟疑掏出老?家带来的包铁门栓,一门栓敲上去。
就?在得手的同?时,被她揪住的仇家,忽地变成七郎的脸。
仇家顶着七郎的脸,开口也是七郎的声音,清晰地对她说:“我才是晏容时。小满,你来京城寻我报仇,恭喜你如愿以偿,大仇得报。”
她在梦里发愣的当儿,面前场景突变,七郎消失不见,化?成一座凸起的坟头?。依稀是义父在老?家的坟头?样式。
但?坟头?上墓碑分明写着:
“晏七郎之墓。小满立。”
她在梦里的反应比茶肆里坦诚的多。心里绞痛,当场哭得眼泪滂沱,抱着七郎的坟哭着大喊:
“你才不是我仇家,你是七郎。你别骗我了,快从坟里出来抱抱我……”
梦里哭得太厉害,以至于第二天大清早被人高声喊门时,脑袋晕乎乎的,半晌分不清东南西北。
应家每天起得最早的是阿织,站在门边仰头?看来客,茫然地眨了下黑亮的眼睛,回身往院子里喊:“婶娘,阿姐,来了个郎中,背着好大医箱。”
义母起得也早,当即出屋迎接,客客气气把郎中请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