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要送妙妙的东西,怎么能被血气洗成破烂不堪的模样。
更何况,魔道中人不会忍耐。
任由一个能决定他们生死的人活着,放任下去,不过是留着以后来打扰。
谢绻竟是一点翻盘的余地,都不曾给仙魔两道留下。
数来数去,原本的至强者,最后仅剩下虚柏尊者。
可虚柏尊者现在也不过是个修为尽废,难以为继身躯寿数的普通老者。
不敢追究谢绻的众人,一开始还能对虚柏尊者有几分恭敬。
对仙门的处境有了愈发清楚的认知后,便再难维系这份表面上的尊崇,变得怨恨冷漠。
不过四五年,昔日高不可攀的尊者,就成了一具尸骨。
谢绻重整仙魔两道,强行将二者混绞在一起,做了那个压在众人头顶的修士。
两道的修士混杂之后,天地中的灵气与魔气也交杂着,各处的气机变得混沌起来。
从来秉承着奢靡无用的血河魔君,在灵气最盛的玉隐宗建起一座行宫。
人人都知道,那里是用来安放最后一位仙门首徒的地方。
谢绻将之建造成不曾有过的仙灵模样,选进去打理的人,大都是些仙魔混杂后,才登上修行之道的修士。
偶尔才会来几个魔道修士,传报手中收集的唤魂之法,通传完毕后,便不得逗留。
如果说天底下,还要找一处只有仙门修士存在的地方,就只有这座不曾命名的广袤宫殿。
偏偏里面住着当世最凶戾的魔头。
时岁已过去三百余年。
曼纱提着篮子前往主殿。
那里栽种着最娇贵的纱雾树,每天都需要修士前去照看修理,少一天都会萎靡不振,然后日复一日衰败下去。
娇气的灵植还能在世间留种存活,自然是因为美得极有仙灵之气。
一如名字,开花的时候,风一吹来,飘扬的花苞如纱如雾,漂亮得叫人无措心折。
但它们就栽种在主殿的外围。被当成守卫一般,围立在院墙边缘。
途径的修士远远望去,便觉得自己望见了一团不散的仙雾。
曼纱被挑选到行宫里,当然听过主殿睡着什么人。
恐怕在那位魔君心中,纱雾树也不过是因为珍贵,或者与那人有几分相似适配,才有资格种在主殿周围点缀。
曼纱放下提篮,刚准备开始今天的护养,忽地一下,在团团的花雾里瞥见了一截略有不同的颜色。
乌黑的发丝摇摆,隐隐绰绰的缝隙里,对方似乎抬起了手,正抚摸着树干。
有人也在主殿。
曼纱大惊,心神惶恐,连忙喊起来:“那边的人,别碰!”
虽然平日里,整座行宫都有修士走动打理。
但主殿对血河魔君来说,近乎是他与心上人的私密住所,旁人通通窥探不得。
一个照看灵植,修为低劣的女修日日于外围行走,就已经是勉强忍受。
行宫的主人甚至在主殿内围设下阵法,以曼纱的修为,就算真的靠近,也会被阵法拦住。
不提现在这里多了一个人,已经犯了魔君的禁忌。
要摸纱雾树的举动,更是让曼纱嘴巴发苦。
她瞧那人被自己叫停,步子简直要飞了,钻着低垂的枝丫掠过。
只是见了对方偏头望过来,人的腿脚渐渐迟缓,一时间心中的惊惧被另一种情绪冲垮替换了。
仙雾渺渺的纱雾树,或许就是要与这样的人做景致,才算相配吧。
也不知道睡在主殿深处的那位,是不是也是如此漂亮。
曼纱根本没想过眼前的少年,就是她思绪中一闪而过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