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盈盈的,有些神经质地扬眉,低头凑到林妙玄的颊边,摩擦着依旧柔润的肌肤。
从心境、修行,甚至性格上拉开极大差距的相貌对比,看起来根本就不般配。
但谢绻偏生说:“我不只想要林妙玄做对手,我图谋着,要他做谢绻此生唯一的道侣。”
“我说,我要将整个魔道打下来,送给妙妙做贺礼,只要他愿意,谢绻可以重新做仙门的门徒。”
这些话好像脱去了字句的含义,叫人放进耳中,却难以听懂。
活了三千年岁的仙门尊者本该事事通达,对修行之道了若指掌。
现在虚柏尊者一副茫然惊怔的神情,面对着地上那一卷延展开的卷轴,似乎看的是自己闻所未闻的天外之物。
那卷轴是一卷沟通天地的凭证,写的是决不能背约的誓言。
虚柏尊者用视线描摹其上的真言。
竟然是一卷说要将魔道的地盘全权送与林妙玄的赠书。
他瞬间如坠冰窟。
谢绻站在虚柏尊者的面前,轻贴着林妙玄的面颊施舍了一分余光。
血河魔君的颈线上已经布满了暴突的筋络,让那张维持着笑意的脸愈发可怖。
他不以狡猾的辞令见长,却知道面前的人最害怕什么。
仙门的人,事到临头也依然是一副迫不得已,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态度。
恐怕还在想,要是能成功,没有得到魔道的地盘,也不算憾事。
这怎么能行。
他的妙妙,一定很痛很伤心。
毕竟,亲爱的师尊在妙妙的心里,一直都是那样重要。
比谢绻更重要。
谢绻勾起一个扭曲的弧线,他传音道。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阵法没有成功开启?那天你来妙妙的洞府,检查他是否是完璧之身,就是因为,这阵法的养料不能有缺,是么?可惜,当时我就在场。然后……轻易地骗了你。]
但是不够。
仙门自然有仙门的报复方法。
终于厌倦了的血河魔君面色疲冷,他张合着嘴,所有修士都听得一清二楚:“现在我改主意了……”
谢绻选择开口,这一行为让虚柏尊者一阵心悸。
只听谢绻说:“既然仙门不想要,在妙妙醒来原谅你们之前,仙门同魔道就一起,当那份贺礼吧。”
“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虚柏尊者不相信妙妙的话呢。那个时候不是都告诉过你,我在追求他么?”轻飘的疑问,惊雷般撞在虚柏尊者的心口。
谢绻深知,仙门中人自诩清澈正道,其实与魔道也没什么两样,因为大家都是人在修行,根子不会因为修仙修魔转变。
甚至于太过于冕堂皇,不完全依靠武力做依仗,仙门对于名声流言在意得不得了。
他们不会把主要矛头转向力压当世,武力空绝的谢绻,也不会对准已经没有生机,又被谢绻护在怀里的林妙玄。
他们只会责怪虚柏尊者的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做了错误的判断。
尤其在没有了尊者的实力修为之后。
谢绻破坏了虚柏尊者的丹田识海:“你对他来说那样重要,我很妒忌。”
现在更是。
如果是谢绻的话……
就算是下一刻,所有人都将死去,他背负千万的人骂名,也不会让林妙玄去做牺牲的那个。
这样卑劣的虚柏尊者,却是林妙玄最敬重的人。
谢绻没有杀任何一个人。
反倒是在一众仙门修士惴惴的目光里离开了。
谁都知道,不是谢绻善心大发,突然与林妙玄感同身受,准备立地成佛。
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