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只无家可归,窝在纸箱里,浑身湿透的猫咪一般颤抖。

大大的眼睛不断溢出花汁,要被整个揉碎了,没有任何杀伤性地呢喃:“我讨厌你,不要过来……!”

偏偏就是这样一句话,让一直以来不变声色的人激动起来。

早就暴露了癫狂内里的青年瞳孔紧缩,姜寐从没见过有人的瞳仁可以小成那样。

对方死死地凑到那张湿哒哒,没比风雨后摧残的花好到哪里去的脸上。

“寐寐,你的鼻尖在抖,真的不喜欢这样吗?”

都不知道这样的距离,他是怎么能够看清姜寐的情状。

姜寐简直要失水软烂,唇瓣却坚定无比,用绵甜的嗓子不断重复:“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那之后好几天学长都没有来。

只开了送饭的小框的门,在某个时刻被暴力破开。

警察找到姜寐后,告诉他是学长的父亲报的警。

那个苍老的男人哀戚地垂首,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恶劣的事。

但他却没有太多的情绪用来赎罪,只因为他的儿子于前天被重物砸中身亡。

没有了上层的指令,姜寐这个可怜的受害者才有机会得救。

姜寐像是没反应过来,近乎冷酷地点头,做完笔录后平静地回到了公租房。

那个人监禁了他几十天,小小的家里竟然没有半点灰尘。

好像每天都有人来这里打扫。

姜寐回到了自己原有的生活。

大学里的人似乎忘记了姜寐有个男朋友,也根本没听过对方身亡的消息般。

尽管那人曾经为全校耳闻。

依旧有狂蜂浪蝶围拢,想要拥挤在姜寐身边。

见不到人的时候,他们便在能够发布公告的地方表达爱意。

重复的,机械的表白充斥着原本清新酸涩的平台,让所有看到的人生出难耐焦躁。

只是原本还能说内向的美人变了。

姜寐不再跟任何人深交,避免了大多数的接触,若非上课需要到场,他好似消失在了校园里。

于是无孔不入的爱语尽数落空。

这个地方对姜寐来说已经失去了放置心神的意义,它是那般可怕,充斥了令他不安定的危险感。

只有彻底离开,就像当初升学后那样,才能真正好转。

毕业那天,姜寐终于重新露出微笑。

作为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姜寐其实很缺爱。

尽管遇到了不好的经历,还是渴望能跟谁组成家庭。

不需要多相爱,足够温馨就好。

但是太奇怪了。

姜寐有时候会想,自己的人生太过不对劲了。

在他以为生活变得好起来时,好像只要一接受谁的表白,平静的生活又会变得一团糟。

于是在无数次被奇怪的人示爱后,姜寐终于又接受了一次关系的转换。

跟他的上司。

然后姜寐再度迎来了对方撕开伪装的戏码。

流程巧合得如同他按下按钮,扭蛋机里竟然都是一样的掉落品。

暗房里堆满了姜寐各式各样的照片。

在床上露出放松的痴态,敞开腿根挨肏的样子,就连平时在公司的卫生间褪下衣裤的情状,也尽数收入其中。

变态。

姜寐慌乱地跑出去,又被赶到的上司抓进车门。

对方飞快地点燃发动机,在姜寐要去抢开车门上锁的开关之前驶入车道。

上司略显普通的面目仍旧安稳持重,“我们去新房,那里还没有装修好,你不要逃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