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盛抬头,刚才还立在落地窗边的人逃也似的散去身形。

沈迢落跑了。

明盛看到什么,脸色一时变得古怪。

他即刻站起来,嘴里说着:“等一会再进来。”暂时阻止了外面准备进来报告的下属。

人却是起身,绕走到透明的玻面前。

衬衣长裤,鞋袜甚至发绳,全部散在地上。

像是穿着它们的人被日光顷刻间晒化了,没什么挣扎地径直坠落到地面。

明盛捡起今天清晨,全权由他挑选出来的衣物。

指腹摩擦在软滑的料子上,其间还有余温,略低于人体,类似于在日光下摊开晒过五分钟的热力。

衣领散开,从里面掉出一团带蕾丝的抹胸。

他再度俯下身,一手勾起精巧的鞋跟,一手摊开掌心抓握的布料。

只一下便嗅到了那只漂亮鬼胸脯上,被他用鼻尖舌头淫亵过的,无比熟悉的乳香。

好像出现了什么惊喜的意外。

明盛眯着眼,鼻息的热气忽地打湿了人中。

他轻声说:“稚月,休息室里有你的衣服。”

明盛略去后面的话,他清楚地知道,不敢赤条条现身的幼妻那般怕羞,就算没人会看到,也一定会躲到休息室里,并尝试穿上里面摆放的衣服。

那都是以往他还独自一人时,模糊地按照记忆中沈迢的尺寸,定制好挂在休息室里,用来幻想的东西。

明盛仗着没有人能闯入,床铺上方还挂着一副人像。

没见过那种衣服的人不会明白,怎么样才能将衣橱里的东西正确地穿在身上。

不过对比着人像,虽然单纯,但也聪明的老婆说不定真的能自己穿上呢。

沈迢虽然可以显形被活人摸到了,也能自主地拿起东西。

但不同于专门指定烧给谁的阴贡,现世的物品终究不是由阴气组成的。

一旦沈迢散去身形,存在于人世的物件自然不会留在他身上。

无论是手里拿着的,还是身上穿着的。

可以说是睡了一千多年的漂亮鬼魅吓住了。

沈迢要是切实在世间活过这些世间,不谈明盛能不能骗到他做老婆,习惯被人眼忽视的感觉,也能让他自在许多。

而不是发现自己变成白生生一个,惊惶地缩蹲着身体,听了明盛的话以后,也同小蘑菇一样窝在原地动弹不得,抱成一团怎么也打不开。

见明盛捡起那堆衣物,暂且收捡到桌子空余的抽屉里,沈迢手臂环膝,追着人的视线也对不上。

在接触前散形,明盛的确看不见他了。

那个可恨可恼的男人手指压在纸面上摩擦,似是在计算着沈迢从落地窗,一直磨蹭到休息室的时间。

看着十分可亲的脸上生出犹疑,明盛在空余一人的办公室里问:“稚月,你进去了吗?”

沈迢的瞳珠颤抖着,他的唇拢起来。

这时想起来,外面还等着一个要进来的人。

对把自己团成团的少年来说,他浑身上下仅有散开的发丝能遮挡住身体了。

沈迢扑得一下撞进明盛手边的隔间,飘飘乎悬在隔绝出一层空间的门后。

他立马显形,光裸的足骤然踩在瓷砖上。

因为悬停的姿态倾斜,一时响起清凌凌的落脚声,仔细分辨便知道是有人赤脚跳在地上。

沈迢扶着手边的衣橱,雪腻的骨肉匀婷,散落的发丝拢在胸前,遮住了带来情色感的肢体器官。

他抬起头,看到错开门框的床铺,还有钉挂在墙面的裱画。

不同于曾经见过的写意人像,那种奇妙的技法铺出排线,细致地让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