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没注意明盛在看,拿手肘推了推沈迢,急切地催他。
“唉,小菩萨,你说说呀!”竟是说漏嘴了。
沈迢蹙眉,说到订亲自然想到明盛哪去了。
他做了别人四年的未婚妻,一谈订亲,刻在骨子里的东西钻出来。
沈迢下意识就说:“当然订过了……”
说了半句,他反应过来,脸骤然热开,却不是因为自己说错了情况。
沈迢连连摆首,忙道:“不,不,我是说当然没有!”
李三郎狐疑:“到底有没有?”
沈迢被这么一问,登时那点不高兴涌上头。
他一拍笔,墨点溅到李三郎袖子上,“就算有,那又如何?”
李三郎怪叫着抹着袖子,你了半天,被沈迢瞥了一眼,兜兜转转又消气了。
李三郎道:“要是没有,我把家里的妹妹说给你,我们好拉个媒嘛……”
“你看,你我同岁,我李三郎十四岁便订了亲,从太学院出去,成亲也就近在眼前了。可你还没有,那到成亲得多晚?”
沈迢被他牵扯过去,他抓来自己想到的范例,“明盛今年快要十八了,也没有成亲呀?”
李三郎哑然,他哪里能让自己妹妹等到沈迢十八再说。
他抓着头,实在想跟沈迢做这个姻亲,“唉,那是世子爷,怎么能一样……你不知道,成亲娶老婆可好啦!”
听了娶老婆这几个字,沈迢抓紧了衣袖。
晨间明盛的话又锤起了他的脑袋,晃得发晕。
沈迢往日也是想过跟女郎成亲的,他从小长在婢子怀里,知道女郎的怀里软乎乎的,不硌人。
?冠里,迩旧骑骑刘肆骑旧傘迩?
不像明盛,胸膛发硬,到处都是练好的骨骼筋肉,褪了衣裳更硌人。
沈迢才是那个软乎乎的娇娘爱妻,还没嫁过去,人已经被脱过衣裳,身子让人又摸又亲,给明盛乖乖夹鸡巴打精了。
可要说成亲有什么好处,沈迢好像从没有细想过,只是明盛总想着快些将他娶回南王府。
难道真的很好吗?
沈迢问了出来。
“这……我妹妹秀丽端庄,又会操持家事,是京城有名的贵女。成亲之后自然要举案齐眉,她脾性也好,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你哄哄她,别学着对我这样,保管立马就没什么事了。”李三郎想给妹妹说亲,这娶亲的好处到了嘴里,转了两圈缩减了几分,光想着沈迢说不定好唬,没想其他。
沈迢听了,人却在出神。
他愣愣地问:“还有呢?”一副被李三郎唬住的样子。
这话一说,李三郎来劲了,“成家之后立业,你出门在外念着她些,挂记着,有不高兴也别给坏脸……”
越听沈迢眉头越皱。
这些事明盛做得还要好,而且好得多。
可那时候沈迢是明盛的未婚妻呀!
以往沈迢病气缠身命不久矣,沈家人都没想过告诉沈迢,娶亲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娇气的小少爷就以为,成亲跟婢子天天抱着自己哄,搀着到处转差不多。
明盛做的那些,是因为那人心眼就坏,总想着欺负他。
听了李三郎的话,沈迢顿时觉得,多年来想的事,或许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好。
“怎么样,如何?”李三郎嘴巴都说干了,一看坐台上放到香,间休快结束了,等不及要问。
“我做不来……”沈迢纠结着,没想到做夫君真的那样累,他有种幻想破灭之感。
沈迢不愿再听,径直转过身,却被已经坐在身后的明盛吓了一跳。
一时间他的脑中闪过许多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