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洁白滑腻的手似乎虚幻从背后抱住了宁挽朝,酥软的意识再度飘荡在水一般的精神海里。

熟媚的指一直顺着神经游走,摸到了生出异样的腰腹上。

里面的东西长得更快了。

与此同时,透骨的香气从宁挽朝的甲片里渗出,顺着他网须似的精神丝线飘摇,潜入影响着所有成员的意识。

宁挽朝带着讯号的‘信素’逸散开,将四散侦查的虫族无意识地聚拢在自己身边,形成包围守卫的状态。

没有一只虫族发觉不对。

如果不是计划和战斗本能,他们早就该这样做了。

甲珉舍不得叫醒宁挽朝,对着躺在叶片上的头领束手无策,他被河刺提醒到。

“虫巢已经衰败到最深处了,宁不会允许我们拖延的。”

没有苏醒的虫族沉在同伴兼下属的怀中,甲珉展开身后的壳,形成盾牌似的隔档。

披着乌黑轻甲的雪白人形仿若一枚临近成熟的果实,散发着熟悉的,却愈发浓郁的甜香,叫这群心思不正的虫子更加情绪激荡。

绵软的腿随着步伐轻荡,蒙枝迈开不熟练的脚,快要融化的手托起宁挽朝的足甲。

肉色的肢体‘啵’的一声,液体般包裹在裸露的肌肤上。

因为食用了宁挽朝吃剩下的果实,蒙枝的眼球也变成了同样的颜色,熟烂的瞳饥渴地凝着正被自己‘食用’的腿肢上。

他迷离着,腿也快融化了,全身的拟态都变得摇摇欲坠,几乎要改为在地上蠕动行进。

蒙枝的舌绕着口器中圈状的齿道舔舐,如果可以,他更想直接变回原型,将宁挽朝包在自己的身体中食用,甚至……

轻飘飘的嘴无意识道:“朝朝,好香……”

没错,好香。

香到,这支队伍愈发拥挤了。

[这里的果实,已经快要长成适合虫生长并吃掉的样子了……]

那个声音说着,汹涌的精神海将宁挽朝放出。

宁挽朝倦怠地睁开眼,身体仿若被抽干了养分,用去滋养什么器官了。

他的脑海里停留住最后一句未尽之言。

而那双朦胧的眼中倒映出同伴投注而来的,无尽的爱欲与贪求。

是宁挽朝知道并看过的眼神。

虫巢最深处。

这里已经几十年没有工虫出来了。

每一任虫母的喜好都不一样,自然也就没有现存的虫族知道,现任的虫母所在之地到底是什么样子。

‘嘀嗒’‘嘀嗒’。

他们一路上竟然没有感知到任何其他的虫族。

虫族除非天生基因残缺,几乎全部效忠于虫母。

于是这些没有残缺的虫族在同类走进一定范围时,如同队列频道加入了一枚新的麦频,会很快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对于生长在虫巢的虫族来说,这是本能。

宁挽朝这样不会被识别,却依然忠于虫母的才是特例。

作为特例的虫族又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他被放在软床般的墙壁夹角,留下了常围守在身边的三名虫族照顾。

剩余的结成小队搜索着虫母的位置。

宁挽朝融在精神海里,仿佛来到了人类所说的子宫羊水中,只是这一次暂时没有另外的声音传来。

仅有温柔的潮声抚摸着耳膜,轻哄着离开母亲的孩子。

虚幻的手揉着宁挽朝的脸。

飘忽的脑海里渐渐显出高挑迷蒙的人形,露出一张由光晕组成的面容,与无法醒来的宁挽朝有七分像。

他瞧着自己的孩子,轻声地。

[你将会是,虫族的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