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冷静和清醒,在裴初愠面前仿佛全部消失,意识到这件事时,姜姒妗不由得升起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窘迫和自我厌弃。

裴初愠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他一手扣住女子堪堪一握的腰肢,她身段玲珑,腰肢纤细也软得仿若没有骨头,她就这般跌下来,姿势不雅地落在他怀中,隐约可见脖颈间一片如白瓷的肌肤,欺霜赛雪,渐渐染上窘意的绯红,仿若春意,裴初愠的眼神蓦然涩暗了下来。

他如果是个清风霁月的君子,他此时就应该松手。

但他不是,他是个将她逼到进退两难的小人,是初见后就一直在觊觎她的登徒子。

所以,他扣得越来越紧,仿若将她禁锢在怀中,说出的话却是好像光明磊落:

“小心点。”

姜姒妗手抖了一下,恼得脸颊绯红,她再窘迫得不敢见人,也不敢继续任由他乱来,伸手去推搡他,咬声没有一点威慑力:“你放开!”

某人耷拉着脑袋,仿佛没有听见。

让姜姒妗又羞又恼,只觉得这人怎么会是个赖皮?!

她又喊道:

“裴大人!”

她声音又透了些许哭腔,逼得裴初愠不得不放开她,裴初愠语气淡了下来:

“你就只会这个手段。”

明知他对她有意,还总要哭着来威胁他,说不上是不是心疼,但终究是见不得她哭。

姜姒妗当作听不见,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荒唐,是姜姒妗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她退出他的怀中,不敢再惊慌失措,一点点整理好衣摆,擦掉裙裾上的水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地让自己当作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不存在,她想再一次地和裴初愠拉远距离。

但她有时也是个聪明人。

她知道她如今再说点疏离的话,不会真的起作用,反而会刺激到裴初愠,从而引发起一些她不愿见到的事情。

所以,她便装作鹌鹑,她杏眸还是有点红,冲裴初愠服了服身,声音绵软:

“裴大人,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她来时,就是傍晚左右,那时天际还残余了些许夕阳余晖,如今外间却是彻底暗了下来。

裴初愠站起身:

“我送你回去。”

女子脸色陡然发白,唇色也变得惨淡,她提声拒绝:“不行!”

裴初愠眼神陡然冷了下来。

她这么激烈地拒绝他,难道是怕她那位夫君会看见?

说到底,她心底还是看重她那位夫君,不论发生什么,都不想她们夫妻二人的生活遭到破坏。

裴初愠情绪很淡语气却是有点冷,却是仿佛透了些许嘲弄:

“这个时辰,周应奉应该还在春风楼听曲作乐,并未回府,你在担心什么?”

姜姒妗浑身陡然一僵。

她从裴初愠这句话听出,他绝对调查过她,否则不可能对周府上下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除此外,她也觉得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堪。

春风楼听曲作乐。

她从来都不去过问周渝祈每日到底去什么地方,她不乐意打听,因为她知道答案必然是她不喜欢的,直到今日,她才从裴初愠口中得知,原来,周渝祈每日去的地方居然是春风楼。

她来京城不久,却也隐隐听说过,这春风楼是京城内最大的销金窟,引得许多文人雅士也流连忘返。

姜姒妗按住心底汹涌的难堪,她好像很不想在裴初愠面前露出窘态,而裴初愠的话却是彻底揭穿了她一直拿来作为拦住他的借口她和周渝祈早已成亲一事根本站不住脚,因为她和周渝祈的夫妻情谊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