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柏一路赶来钟鸣寺, 半点不停歇,然后就撞上这一幕。
四周安静下来,卫柏才不紧不慢地说:
“我是不是打扰到云姑娘了?”
卫柏说不清自己的情绪, 有点憋闷, 也有点说不出的烦躁。
云晚意听得刺耳, 她冷着脸:“卫大人现在说这种话,不觉得晚了么?”
卫柏被她一噎,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淡定,气得脖子都有点红,但他到底没有立场,那点火气不自觉地憋屈了下,许久,他闷声:
“你真要和他们相看?”
云晚意懒得再理他,直接转身就走。
卫柏再顾不得于理不合,上前攥住了她的皓腕,云晚意一惊,她睁大了双眸,低斥:
“你做什么?放手!”
卫柏没有松手,而是垂眸和她对视,他沉声说:
“云晚意,别和他们见面了。”
他忽然说出这么一句,道是请求却是有点强硬,也或许他攥着她的手未松,也或许是两人距离太近,云晚意被迫仰头看着他,心脏砰砰跳了几下,让她呼吸有点急促,她不由得咬唇,忍住情绪。
许久,她偏过头,冷声问:
“卫大人凭什么这么要求我?”
卫柏脑海中那根线终于彻底清晰,他其实来得比云晚意想得早一点,在那位邰公子在时,他就到了,也是见到这一幕,他才蓦然发生云晚意想要的是什么。
他这段时间仿佛又是在做白用功。
明明云晚意早将答案告诉他了。
她要他亲口的承诺,要名正言顺的身份,而不是不清不楚地纠缠。
卫柏垂眼,一错不错地看向她,女子仰着头,整个脸庞都印入他眼帘,她肌肤白皙,却透了点绯色,许是被他气到,无端地添了些许旖旎,卫柏也终于意识到他也许就是混蛋。
在这个时候,居然对眼前人有了非分之想。
他曾经还无数次腹诽过主子,原来,他也不比主子高尚多少。
卫柏看着女子,在她要冷脸挣脱他时,低声说:
“云晚意,我想娶你。”
没有声势浩荡,没有特别准备,只在这一片艳极的红梅下,他平静地说出了这番话。
四周仿佛蓦然静了下来。
云晚意挣扎的动作也僵住,她怔怔地看着卫柏,脑海中一阵拨乱,她眼眸忽然有点发热,她知道她肯定表现得很不争气。
她追去京城时,心心念念想要的答案,如今被人奉在眼前。
如何能叫她一点都不动容?
她忍住眸中汹涌而来的泪意,她吸了吸鼻子,情不自禁地替自己委屈。
既然不是一定不会给她承诺,为何一定要在她失望后,才叫她如愿?
江南今年未曾落雪,但依旧很冷,寒风携着凉意仿佛能吹入人的骨子中,她披着鹤氅,依旧觉得冷,她闭了闭眼,许久,才睁开眼,她也仰起头,一点不避讳地和卫柏对视:
“卫大人为什么觉得,你说要娶我,我就一定会嫁给你?”
而且,还是在他三番四次拒绝她之后,她就这么廉价?这么召之即来么?
她往常常是强求自己,她知道自己身世不如人,便求着娘给她请嬷嬷学礼仪,知晓家中底蕴不够,她便日夜不缀地学习,表姐贪睡于床时,她苦练书画,表姐被姨父教着经商之道时,她弹琴弹得手指上全是伤痕。
她礼仪学得足够好,表姐有宫中嬷嬷教导时,她也厚着脸皮蹭课,努力和岁月都不吝啬给她回报,她只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厚重的鹤氅挡不住她半点绰影,不堪一折的腰肢被鹤氅藏住,但依旧要多出一分盈态。
这样的她,即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