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的姜家也不好过。

姜姒妗闷在房间中,她整个人都恹恹得格外安静,她总是一个人坐在某处,一坐就是一整日,安静得让人觉得提心吊胆。

姜家都是自小看她长大的人,各个心疼不已。

卫柏就是在这种时候来到姜家,于是,姜家从上到下都不欢迎他,安玲更是恼着一张脸:

“欺负我们姑娘还不够么?你们到底还想做什么?!”

卫柏觉得她简直是无理取闹:“明明是你家姑娘故意招惹我家主子,现在还要倒打一耙?!”

“故意招惹?”安玲气急败坏,“我家姑娘和你家主子一共才见了四面,何来的故意招惹?!第一次,我家姑娘见他落魄,一时不忍给他送了银钱,难道还送出错了不成?!”

卫柏懒得和她一个丫头逞口舌之争,冷笑: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不如回去问问你家姑娘。”

安玲有一瞬间被逼得哑声,她是姑娘身边伺候的,当然清楚姑娘对那位裴公子的心思,但姑娘有做什么吗?

没有!

安玲咬声嘲讽:“到底是我家姑娘故意招惹,还是你家主子见色起意,你心底清楚!”

卫柏没想到她这么牙尖嘴利,一时语塞:

“你!”

见他说不出话来,安玲就立即知道自己猜对了,说得道貌岸然,都是第一次见面就动了心思,谁比谁高贵?

但安玲到底是没撵人,冷着脸问:

“你来干什么?”

卫柏也不想和她扯皮:“我要见你家姑娘。”

安玲不想见姑娘再颓然下去,没有阻止的道理,她心底盘算着,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才转身跑回去通报。

姜姒妗得知颂安侯府有人前来,也只是一愣,随即想起那日裴初愠的态度,她勉强地扯了扯唇:

“让他进来。”

很快,有人领着卫柏进来。

姜姒妗低下头,她掩住眸中情绪,轻声问:“只有你一人么?”

话落,众人都清楚她在问谁。

她再努力强撑,也是失魂落魄得过于明显,那双杏眸中藏不住一点情绪,卫柏一个外人都看得出她的心意,他不由得费解:

“姑娘对我家主子既然并不是无意,何故一而再地拒绝我家主子?”

说句难听的,要不是主子自个看重了,凭借姜姒妗的家世,再攀高枝都攀不到颂安侯府。

她若是高门贵族,自家主子是落魄门第,有嫌贫爱富的念头也就罢了,偏偏不是这样,论身世相貌,卫柏自认侯爷绝对配得上她,她又对侯爷有意,这难道不该是一门好亲事么?

卫柏没听见过她和主子的对话,不知道她有婚约在身,不由得纳闷,许久,他皱眉问:

“不知姑娘在犹豫什么?”

顿了顿,卫柏迟疑道:“难道姑娘是担忧主子不会明媒正娶?”

卫柏只能这样猜测,毕竟两家家世的确是天差地别,说得难听点,侯爷府中妾室都不一定会要门槛这么低的。

卫柏本身就是出门卫氏,高门之地,姜家在他眼中的确是小门小户。

姜姒妗却被他这一声说懵了。

明媒正娶?

她脑海中有片刻清晰,倏然恍惚,是啊,她只看得见两人是否对彼此有情谊,却一时忘了门第有别。

横在两人间,还有门当户对一说。

她矫情得似乎早了一点。

姜姒妗僵硬了许久,才艰难地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喉间堵得她说不出话。

佳人不由自主地落泪,室内一阵慌乱,卫柏难得有点心虚,他不自在道:

“我家主子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