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妗安静地眺望远方,池塘连着荷花似乎开到了天边,遥不可及的距离,犹如鸿沟。

她整个人忽然有点蔫吧下来。

安玲不解一个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她纳闷地问了出来,而姜姒妗只是轻咬了咬唇,低声细语:

“我只是在想,京城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那样矜贵的人,也只有京城这样出身的世家才有底蕴养出来。

姜姒妗没有了玩闹的心思,准备启程回府,姜姒妗不知道在她转身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竹林中有人在默默地看着她离去背影。

眸色沉沉,却一言不发。

姜姒妗没想到一回府就得了个好消息:

“真的?问题解决了?”

姜安昃忙碌了数日,脸上终于带了笑,对姜姒妗的提问,也是点头:“对啊,买家又重新签订了契约。”

姜姒妗不由得有点好奇,怎么听爹爹的话,这个买家和之前好像是同一个人?

她疑惑,便也坦诚地问了出来:

“爹不是说,买家出事了么?”

话落,就见姜安昃脸色沉重了一点,许久,他有点唏嘘地叹了口气:“是出事了。”

姜姒妗“啊”了一声,杏眸中都是不解,买家出事了,怎么还能签合同?

姜安昃见她懵懂的样子,低笑了一声,也知道在京城的事情还未办完,短时间内回不来衢州,怕她不小心犯了忌讳,想了想,还是将一些事情告诉了她:

“淼淼知不知道京城裴氏?”

姜姒妗颤了颤杏眸,一听到裴氏,她就下意识地想到那个白衣少年,她抿了抿唇,拉回了理智,才一点点记起曾经娘亲和她说的话,她轻声说:

“爹说的是颂安侯府么?”

按理说,她一个深在闺阁的姑娘,又远在衢州,什么京城裴府、颂安侯府都离她很远,她本不应该知晓的。

但谁让颂安侯府权势滔天,哪怕是她,也听说过些许关于颂安侯府的事情。

只听说这颂安侯府的权势很重,和卫氏联姻后,朝堂中居然有大半的臣子都是他裴氏的门下子弟,朝堂外更是只闻颂安侯,而不知圣上。

这都是传言。

但姜姒妗听说这些话时,她就觉得有点不好,她不动朝堂的事情,只拿他们姜家来说,她爹绝不会让底下管事的权利能够和他相提并论。

她想,皇帝应该也是如此。

姜姒妗思绪纷乱时,姜安昃唏嘘道:

“半年前,谁不感叹裴氏手握重权,可惜了……”

他没再往后说,转而道:“我没和你说过,当初买了咱家货的就是裴府的主母卫夫人,卫夫人做生意有一手,手底下开了不少店铺,听说都是她的陪嫁铺子,为父也是找了不少门路,才搭上这条线。”

但谁能想到,这条线搭上后,才安稳了两年,就猝不及防地断掉了。

姜安昃简短地讲了两家的渊源:

“后来裴氏和卫氏被捉拿,一批本来说好的货物还没来得及交付,钱也未到账,等为父到京城时,裴氏和卫氏一案已经有了定论,在你我抵达京城前,便抄家灭族了。”

说到这里,姜安昃摇了摇头,有点喟叹和于心不忍,凡是人,都不可能在知道有数百人丢了性命时还无动于衷。

姜姒妗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她们从衢州到京城顶多没到三个月,那么一个庞大的家族这么短时间内就倒下了?

姜安昃:“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人接手这批货,但也许是因为商行和裴氏有过合作,一个个都避恐不及。”

姜姒妗好奇:

“照爹爹这么说,裴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