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林月盈流着泪看他。

但秦既明迟迟没有吻她。

距离她的唇不足七厘米远的位置,他停留在道德距离的空气中。胸口因为呼吸急促而明显起伏,脖子上绷出青筋,汗水就贴在那凸起的血管上,又爱又恨,又疼又怒,又急又痛。

那些压抑的,痛苦的,道德的,悖徳的,正确的,错误的,急促的,压抑的,应该的,不应该的……

矛盾的,混乱无序的。

秦既明说:“你要把我逼疯了。”

他缓缓松开按住妹妹的手,起身:“以后这些话不许再”

林月盈伸手,拉住秦既明的领带,缠在手掌上,狠狠一扯,迫使秦既明低头。

她仰起脖子,仰脸,这个有着纷杂糖果的吻坚定而急促地落在他唇角。

晒过丰富日光的新橘子,躺在地上积攒了一肚子昼夜悬殊温差的甜西瓜,爆裂开丰沛汁水的黑樱桃,火红到耀眼的火龙果,泡在盐水里炸开的鲜菠萝。

无数种水果在他们相触的唇角炸开。

第36章 一日看尽长安花

林月盈吻过很多人。

江宝珠,宁阳红,还有出去玩时的热情“贴面吻”,但那都是出于友谊或者礼貌,含有愤怒、情谷欠的吻,这还是第一次。

她的口腔中是甜蜜的、融化的糖,那些愤怒之下塞入的糖果表层被温暖含化,分不清各自原本的味道,这些不同味道的酸甜味道都在激烈而馥郁地碰撞,嘴巴是糖果融合热恋的宇宙,她是含着泪不肯落下的造物者。

而被她触碰的天神因悖德而震惊。

林月盈的手指牢牢拽着领带,已经灵活地在手掌上缠了一圈,像给不驯的狼套上项圈,这一团浓浆果色的真丝被她粗暴地捏成一团,而她所渴望被粗暴对待的人却不曾吻下去。

林月盈要落下眼泪了。

他毫无反应,一动不动,像被美杜莎注视后的石像,对她的歇斯底里没有任何回馈。

真丝领带将她的手掌也勒出鲜明的红痕,林月盈急急喘一口气,热气落在他的脸颊侧。

她和自己的兄长都在不可控制地发抖,就在这他们俩居住的家。熟悉的家居陈设,成长的一岁一年,闷热的房间,躁动的空气。阳台上的窗户没有关,依稀能听到外面的声音,邻居家住着和蔼可亲的一对老夫妻,楼上住着一位单身的大学教授,楼下是刚搬来、刚生育孩子的夫妻……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兄妹,所有人都夸赞他们兄妹关系好。

所有人都不知道,林月盈想要同他做。

林月盈尝到自己眼泪的味道,泪失,禁的体质真的好糟糕,可好像无论流多少眼泪都无法铺成抵达他心底的小石桥。她有些痛苦地吸了一口气,发抖的、生涩的唇仍旧贴在哥哥嘴角周围。秦既明很干净,每天早上都要刮胡子,老式样的手推剃须刀,但那些火热的、无穷的精力和激素催发着生长,仍旧有小胡茬提醒着她,她在吻照看她长大的人,她那已经成熟的兄长。

于是林月盈闭上眼,她伸手攀住秦既明的脖子,毫无保留地侧脸,终于精准无误地贴上他的唇,张开嘴巴,这一个强吻,犹如她的一场献祭,又像是一场只此一次的坠崖、义无反顾的扑火。

撬开他。

他越是遵守伦理道德,她越是要撕开他,越是要打破他。

打破他道德的门,敲碎他伦理的窗,拆掉他正直的梁,林月盈要拆掉他古板的房,在废墟上和他做到地老天荒。

她对吻这件事还算不上熟练,甚至可以说有些狼狈。

林月盈能有什么?她有一往直前的勇气,有孤注一掷的决心,她还不到二十岁,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惧,就算是撞到头破血流也绝不羞,绝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