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说得哪里不对吗?”
“你”秦自忠气急,“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谁教你这样说的?秦既明?你教她的?”
秦既明站定,他说:“我不认为妹妹哪里说得不对。”
“爸,”林月盈说,“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这一句话令秦自忠怔住。
“应该不需要我讲太多吧,”林月盈看着因她一句话而暴跳如雷的秦自忠,握紧兄长的手,对方手掌心的温度能令林月盈坚定自己讲出的决心,“您曾经做过的错事……被小辈讲出来,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够体面。”
不、够、体、面。
哪里是四个字就能概括的。
喝醉酒无故殴打暂且寄住在家的未成年少女,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一个成年人身上都足够令人羞惭,更何况,还是秦自忠。
秦自忠在为了什么而对林月盈发疯,他心里明白。
秦自忠不言语,他不知林月盈此刻再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秦既明打算做什么为人父母,在孩子面前最具有说服力的时候也只在孩子成年前。更何况是几乎没怎么尽过养育之恩的秦自忠。
就像几乎所有的父母都在儿女二十五岁左右时开始焦急地催婚,倒不仅仅是为子女大众意义上的“幸福”所考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不想再承担起养育者的责任,想要得到“自由”。
秦自忠早早地就实现了这种自由,妻子和他分居长达二十多年,俩人的协议离婚一直处于僵持的状态,抛开双方父母及其他的利益合作,秦自忠承认自己的确爱何涵,他所认为的成熟的爱,但又的确亏欠对方许多,因而即使知道对方一直在不停交往男友也只当默许;时间久了,何涵也懒得再提离婚也知道他不会同意。
更不要讲秦既明,秦自忠为养孩子最头痛的一件事,也不过是秦既明两岁那年,何涵不在家,秦自忠心血来潮,抱着儿子去垂钓,谁曾想天降下一场大雨,就此匆匆作罢。尽管吹风时间短暂,夜里秦既明还是发起高烧,秦自忠心不在焉地守在儿子床旁侧,心中暗暗想小孩子果然麻烦。
偏偏人在渐渐衰老时又恐惧死亡,比死亡更恐惧的一件事则是老无所依。秦自忠只有秦既明一个孩子,也愈发惶恐,担忧自己将来衰老、无法自理时,这唯一的儿子也不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