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俞梓长叹一声,干脆别过脸看着身旁的落地窗外,在人群和灯影里搜寻梁丘言的身影。

回想以前在家里,一直都是一众人等他去桌前就坐,就算坐下了还要对着那些海参、澳龙之类挑挑拣拣,养出来一身的臭毛病。后来要不是偶然间被“陨落”的事迹吸引,找到了“狮子”这位偶像,恐怕俞梓现在还蹲在大洋彼岸的M大图书馆里做金融分析呢。

这几年跟着梁丘言满世界周游,吃苦倒也算不上,但好歹是个扛过枪、睡过野地的战士了。有“狮子”悉心教导,即便与常规服兵役不同,成就感仍是半分不少的,他对梁丘言的钦佩也与日俱增。

但是......

这并不代表您老人家可以随便让别人饿肚子啊!

俞梓等得无聊,正陶醉地欣赏着自己在镜像里的面孔,有一张脸忽然从阴影里毫无征兆地贴了过来,吓得他浑身一震,喝道:

“我cao!”

“cao什么cao,”梁丘言叩了叩玻璃,声音闷闷地传进室内:“以后少说脏话。”

“......哦。”俞梓应着,目光追随梁丘言进了餐厅大门,心里觉得奇怪。

组织里的文明人数量毕竟有限,这脏话说得又不只一两年了;更何况梁丘言情绪不好的时候,不也习惯拿这些话成堆地招呼?怎么今天忽然找自己的茬了?

再一看梁丘言面如死灰地在对面坐下,俞梓便明白,原来是因为对方心情不好。

梁丘言满脑子想着在自己可能在宠物店里犯下的罪行,眉间阴云密布。他为此一整天都在愁没地方吐苦水,凑巧被俞梓邀来聊天,便即刻动身赴约了。不过路上遭遇堵车,才来得晚了些。

两人对视了一眼。

还没开口,俞梓忽然“蹭”的站起身子,将目光锁定在梁丘言那片从领口露出的皮肤上,几乎要给他盯出个窟窿。

“咦?”俞梓惊奇出声。

“怎、怎么了?”

梁丘言也吓一跳,刚问出一句,就见俞梓凑近了要扒他的领口,立刻挥手在对方的手背上狠拍了一下:

“你小子到底干什么?”

俞梓忙抱着自己可怜的手坐回去,露出委屈的表情,却又像憋着笑:“大哥,你和嫂子在家做什么我管不着。可是......你总要考虑一下单身狗的心情吧?”

梁丘言恐怕还没意识到,自他走近起,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忍冬花香味已经飘进俞梓的鼻腔里了。

见梁丘言满脸纳闷,俞梓更是憋笑憋得死去活来,不时瞄着那颗种在梁丘言肩上的小草莓。他心想自家大哥真是无师自通的典范,这才过了多久,竟然都能和嫂子“深入交流”了?

瞧瞧他身上这味道,指不定抱了多长时间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梁丘言急于知道自己肩上有什么问题,一时又找不到镜子,见窗外漆黑,于是对着玻璃窗半扯开领口。

俞梓正笑,不经意向窗外瞥了一眼,忽然像发现什么似地变了脸色,急忙要阻止梁丘言的动作。然而为时已晚,梁丘言已经爽快地将大半个肩头展露出来,上下查看着

随后,窗外幽幽地凑近了两张面孔,被室内灯光照得透亮。

餐厅里即刻响起两声震耳欲聋的“我cao”。

梅青仍像往常一样沉默,看过一眼,便抱臂直起身来。易解则仍然与梁丘言隔窗对视,眉眼含笑道:

“言哥,你这是在勾引我么?”

梁丘言立刻满面通红。他平常大咧咧惯了,以为只要动作快,旁人发现不了,应该无伤大雅。谁想到正巧撞上这两位路过,肩上的情况自然是一览无余,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