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颓丧，不羁的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

陆景深依然是一副没睡过觉的样子，瞥了他手里的书一眼，眼神停顿了一下。

“最近都没见到你，你还好么？”

对方的语气堪称寒暄，就像面对一个老友的熟稔打招呼一般。

“我、我还好。”姜禾是真的又被吓到了，他知道自己如今面对陆景深不能露怯，但他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此刻的紧张。

连带着声音也在颤抖。

看到他这样，陆景深神色有些恍惚。

他这些天一直在查眼前这个少年的信息，拿到了一些，比如他在A国的出生日期，三岁回国，在A国的住址等等。

但有一些关键的地方，比如八岁之后，这个“Jiang He”在A国的消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国内也查不到。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阻挠他查姜禾，力量还很大。

陆景深心里疑窦丛生，故而再次出现在姜禾面前。

“这本书你以前就看过啊，一些没营养的烂俗文学，骗眼泪的。”陆景深指着姜禾手里的书说道。

“陆先生又在把我看成那个人了么？”姜禾故作镇定，手指已然悄悄攥紧。

陆景深死死盯着他，似乎是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破绽。

气氛凝滞了足有十秒钟。

“啊，可能吧。”陆景深没什么语气地哼了声。

“我推荐你看这本，《关于那个人的备忘录》，小林泰三是一个不错的科幻惊悚作家。”陆景深从书架上抽出那本小说递给姜禾。

在姜禾翻看的时候，陆景深突然说道：“主角失忆了，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认他的备忘录。但我觉得是他的记忆被篡改了，毕竟记忆才能构成一个人的生活，对么？失忆也可能是假的。”

陆景深逼近了姜禾，姜禾完全被笼在他的身影之下。

“你想做什么？这里是书店，上面就有监控。”

姜禾的后背贴上了书架，陆景深还在逼近，近到两人的身体没了缝隙。

陆景深这一年再怎么颓丧，他身体还是比姜禾壮上不少，压过来的时候，姜禾脆弱的躯体立刻就感到了痛意，尤其是胸腔，简直无法呼吸。

“你走开！压疼我了！”

“不好意思啊。”话虽这样说，身体却一点也没退走，甚至鼻尖也贴上了姜禾的脸颊，轻轻嗅闻着，装作没有看到姜禾紧蹙的眉和脸上的抗拒。

陆景深道：“这里是监控死角，没有人看得到，我只是有点疑惑，为什么你八岁那年去了中国，之后的消息一点也查不到了，为什么你十六岁醒来就能说如此流利的汉语，甚至还有南方人的口音。”

“还有这里。”陆景深忽然捏了捏姜禾的屁股，“那次我带你到家里的时候，就看了你的全身，为什么你的胎记都消失了，尾椎骨这里不是受过伤吗，因何而受伤，要不要我替你回忆一下？”

陆景深的动作狎昵意味十足，姜禾成功被激怒了。

“第一次遗精不就是我替你解决的吗，第一次看黄 片，第一次打飞机，都不记得了？”

“你高三那次来找我又忽然跑掉了，不就是看到了我对着你的照片打手枪吗，怎么，还害羞了？”

“喂，别装了，你肯定对着我的照片也做过吧，你不是暗恋过我吗？我现在对着你的脸也可以，要不要试试。”

曾经隐蔽的心事被人肆无忌惮拿出来嘲讽，还是如此下流的方式，在陆景深说出更过分的话前，啪的一声，姜禾再也忍不住，打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十分用力，血瞬间从陆景深嘴角流下。

但陆景深不怒反笑，甚至脸上浮现出了一种释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