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黎云反手推搡，侧肩往他胸口一撞，沈燕青反应迅捷地低头一闪，第三枪又是落空打在了天花板的吊灯上，灯绳断裂掉下来砸在一个小弟腿上，泽安大喊：“都给我上啊，再磨蹭都得死在这。”

因为屋内狭小，其他人不敢开枪，柏黎云和穆岚风缠斗在一起，余光中见着沈燕青身手敏捷应付扑上来的几个打手。唯一被人疏忽的泽安退到门口，忽然眼身中凶光毕露，举枪朝着柏黎云的后背位置瞄准，大喝一声：“先把你这个祸害除了。”

枪声轰鸣震的穆岚风也惊得面容失色，他正向着泽安开枪方向，精准地看清枪口正对的是柏黎云方向，但柏黎云毫发无损，沈燕青飞扑过来替他接了这枪，子弹打在右胸位置，人应声倒下蜷在地上没了动静。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穆岚风下意识朝泽安脚下开了一枪将他逼退，趁柏黎云失神之际扼住他的喉颈用枪抵着他的太阳穴逼他往外走。

柏黎云脚步踉跄地被推走出屋子，心神全是沈燕青为他挡枪坠下的身影，眼前的场景瞬时走马观花似的变了，成了一帧帧黑白色的电影画面。

他被沈燕青拥住看日出，天光炸裂之处射出的第一抹橙红色光线沐浴着两人，云破日出之下吻红的不止是东边的云，还有沈燕青白皙的脸颊，温柔地说：“好多年没有看过日出了。”

他被沈燕青用链条拴着脖子，半跪在他面前，带着绝望哭腔地说：“你说你喜欢我，却拿你的喜欢作践我的爱。”

他被沈燕青用绳子缚住收拾的狼狈不堪，施暴者却在餍足之后讨巧卖乖地贴着他耳边说：“以后能不能别拉黑我…”

甚至还闪过七八年前的画面，干净漂亮的男孩眼睛亮晶晶的躺在他怀里，说：“你要是跟我好了，就得跟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断了。”

更记起第一次见到沈燕青，在那条黑暗的后巷，他低头对无知无畏的小孩说：“你不知道我，是一件好事。”

柏黎云几乎是被穆岚风手下的人架着走的，但没走出多远，他们又被逼回破旧的水电厂躲藏。沈燕青布的局步步环扣，从他落网那刻就已经发了卫星定位给警方锁定位置。

但比警方来的更快的，是傅偃带的人，三意社的人已经被他策反三分之二，穆岚风让三子调来的支援已经被他们歼灭在路上。

庄羽的人也集结赶至，他们是离案发点最近的支援力量，凌烬夜已经被安全转移，庄羽作为指挥者也重新回到了营救现场。警方队伍还未到，刚才狙掉步枪手的那一狙就是出自庄羽之手。

四方力量交汇在最后的战场，穆岚风的颓势已现，却没有任何狼狈神色。他挟持着柏黎云走出水电厂，对着众人做出停火手势，忽然朝着傅偃招手让他靠得近些。

傅偃丝毫不惧，由两人护着走到水电厂门口，听穆岚风想同他谈什么交换条件。

“我知道你一心想弄死我，是为了给你那个哥哥报仇，害死你哥哥的真凶今天确实就在现场，你要找我算账，不如先找他聊聊？”

“你知道什么？”听他提起王先航，傅偃果然神色一变。

“你们手上有的那份DNA鉴定报告，交出来。再护送我们离开。我就告诉你。”穆岚风耸肩一笑，露出不以为意的神色：“不过是区区一个三意社，也就你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孩稀罕。我能够让它死灰复燃，就能再创一个新的。但你哥死亡的真相，如果我死了，这世界上可就没第二个人能告诉你了。”

傅偃露出迟疑神色，再看被穆岚风制住的柏黎云一脸木然神色，心中惊觉怕是沈燕青已遭不测，心下盘桓之后扬了扬手示意他的人停战。

“好，我答应你。”

柏黎云：外面的纷纷扰扰与我无关，我男人嘎了，我成老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