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柏黎云没听见后半句,只觉得这个小孩长得讨喜,连名字都起得可爱,不叫五十一百,只要十元。许久没人同他这般亲近,施沅好像天生就没什么边界感,挤电梯厅的时候甚至贴着柏黎云站着,还是柏黎云自己退回了一步避开了身体接触。

柏黎云跟他出了酒店,才知道沈燕青那晚把他带到了什么鬼地方。

这是距离市区三十多公里的靖州影视城,很多电视剧和电影的剧组都在这里集中拍摄。周围荒凉的别说找到回城里的交通工具了,柏黎云跟着施沅走了快半个多小时都没见到影视城的城墙边。施沅疾步朝前走,侧目见柏黎云优哉游哉地跟在后面,又小跑着回来牵着他的衣袖说:“哥,咱走快点吧,这地方以后你会看到吐得,燕青哥一年得有七个月都在靖州城里呢。”

柏黎云不愿连累别人,低着头跟上了他的步子,边走边问:“沈燕青现在很火吗?”

施沅惊诧地瞪圆了双眼,微张着唇,带着得意地说道:“柏哥,你们村里刚通上4G网络吗,燕青哥12月底的时候才刚拿了金禾奖最佳男主角,宣发都做到县城的公交站牌了,你居然问这种问题。”

“确实不太关注你们娱乐圈的事,照你这么说,确实是很火了。”柏黎云想了想,在牢里的时候每天只有7点蹲在电视机前面看新闻联播,对外面的资讯确实一无所知。他和沈燕青分开的时候,小孩刚面试上一位新锐导演的电影,柏黎云还找人给剧组打了招呼别刁难新人,沈燕青却因着被他甩了的事赌气没去,害得他找人善后花了不少的钱。

现在看来,那件事对沈燕青的影响果然被压到了最小,他跟过柏黎云的痕迹也被抹的干干净净。柏黎云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当年干过的缺德事总算是少了那么一件。

施沅带着柏黎云进了一座四合院,院外的大道上走了半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院里却乌泱泱的挤满了人。柏黎云见着那些摄影机和补光灯的布景,没留神脚下的滑轨,踉跄了几步碰在了长廊的柱子上才稳住了身形。

沈燕青已经在和女配走戏,余光瞥到柏黎云险些出洋相,心中燃起一股子不痛快,说了几句词再看人却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沈燕青压着火气拍完了这一幕,等休息的时候叫过施沅问他人去哪儿了。

施沅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说:“哥,你光说把人给叫来,也没说让他干啥啊。我看柏哥瞧着这里新奇,就让他在院里四处逛逛。”

“柏哥?”沈燕青听着这亲昵的称呼就觉得讽刺,从前人人都叫他云爷,能跟他称兄道弟的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哪轮的道施沅这样的傻小子。沈燕青瞥见柏黎云走近,故意扬高了声音说道:“叫他来是来干活的,不是请个大爷杵在这监戏的。剧组的粗活脏活这么多,有点眼力见的人不会看不见吧。”

选人导演恰好拿了通告单过来,听了沈燕青的话正纳闷大清早的谁又惹这位祖宗生气,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柏黎云的身上,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

柏黎云手里拿着的是沈燕青的保温杯,他绕了一圈才找到接热水的地方,刚泡好了一杯清嗓子的菊花茶。把杯子递给施沅的时候,看着沈燕青这身公子如玉的古装打扮,化妆修饰下更比六年前还透着一股子少年感,竟对这样的沈燕青生不起气,听着他轻贱自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说:“沈老师说得对,我是来干活儿的,有什么事尽快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