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黎云又点了一根烟,回身走到小孩的面前,冲着他吐了一口烟圈,看到沈燕青被烟雾呛得咳红了脸,唇边鞠着笑意地说道:“小孩,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燕青没接触过这种社会气浓重的人,男人长着狭长的单眼皮,但他眼睛却并不算小,微眯着也能透出大半深棕色的眼瞳。他身上有一股子凌厉的气势,只是短短几个字就让沈燕青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
“你跟那个胖子,是一伙儿的,我听见他叫你了。云…椰?野?………啥来着?算了随便,反正他听你的话!”沈燕青嘴角还挂着一块淤青,眼睛被胖子挥了一拳肿的只剩条缝,要不是声音听着好听,柏黎云实在是找不到留在这的理由。
柏黎云弹了弹烟头,在空中扔了个抛物线,然后用鞋底碾碎后拍了拍小孩的肩膀,说:“你不知道我,是一件好事儿。”
他没耐心再陪个愣头青浪费时间,夜幕里黑暗的交易应该已经接近尾声,柏黎云需要重新回到包间里走个过场。他抬脚走没几步,胳膊就被人紧紧拽住,柏黎云轻蹙眉头下意识地抬脚就踹了过去,沈燕青直接被这一脚踹到了地上,积压在喉头的鲜血被这最后一击逼了出来,噗地吐了一大口鲜血。
柏黎云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孩,到底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人命,打电话从会所里叫出来两个小弟把沈燕青抗走。夜色中三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小巷的尽头,柏黎云刚走几步踩到了一个帆布钱包,拾起来一看里面除了一百多块的零钱,还有一张印着照片的学生证。
证件上的小孩比刚刚那个愣头青看着顺眼很多,五官像是雕刻出来的艺术品,眉眼都是女娲毕设般的比例长在上面,圆润小巧的鼻尖衬得沈燕青有些男生女相,柏黎云两指夹着那张学生证,对着头顶的路灯晃了晃,念道:“州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沈燕青。”
柏黎云随手把钱包扔进了垃圾桶,那个学生证却被他留了下来,塞进了屁股兜里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走进了会所。
沈燕青被扔在小诊所里涂了碘酒就没人管了,那两个小弟看着人死不了转头就走了,幸亏诊所的医生缠着他们先收了医药费。沈燕青悠悠醒转的时候,全身的骨头都跟被拆散了似的,疼得在病床上浑身冒汗。医生走过来看他的样子,拿了一盒药剂过来问:“止痛针打不打,6一针,见效快。”
沈燕青想硬扛过去,但听了这话还是下意识地往怀里摸钱包,等发现钱包丢了的时候,惊慌的情绪压过了身体的痛,腾地让他坐起了身。“我钱包丢了,刚才谁送我来的,是不是偷我钱包的?”
医生不怎么搭理他的话,把药剂又放进小冰箱里,坐回门口的桌前闲暇地说:“要是他们拿走了,小伙子,我劝你就认倒霉别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