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退到陇州,即便是穆裴轩,只怕也鞭长莫及。”
“而且这一仗已经打了数月,朝廷这些年国库空虚,给边军拨军饷向来不爽快。据我收到的消息,端王一死,梁都就乱了,朝廷自顾不暇,更无力支撑南军的辎重粮饷。”
陇州贫瘠,比之丰州更甚,堂上人听闻要退往陇州都有些不愿,可到底不愿直面穆裴轩的铁骑,顿时一个个面面相觑,都看向主座的刘子异。
刘子异道:“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城门防守。”
“孙将军,许统领,安阳城便交给二位了。”
出了议事堂,刘子异和孙青,许江河都朝内院走去。
屋内设了香案,供奉着一尊神龛,正是低眉敛目的圣主像。云琢跪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虔诚地诵着经,他生得白,一身素衣,满室檀香里越发显得干净圣洁。刘子异望着云琢,心中突然生出莫大的愧疚,他双膝一弯就跪了下去,低声叫了句:“圣尊。”
“刘子异无能,竹口县失守,只怕朝廷鹰犬不日就将到安阳了。”
云琢睁开眼睛,看着那尊圣主像,说:“起来吧。”
刘子异不吭声。
云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子异,说:“你是义王,膝下何等贵重,岂能轻易跪拜?”
刘子异看着云琢,云琢面容不悲不喜,眉心红痣显得慈悲而平和,他轻声道:“若非我错留了柴猛”
云琢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穆裴轩能拦住你伐梁,却阻不住天下大势,”云琢不疾不徐地说,“大梁已失人心,群雄逐鹿,江山易主已成定局。子异,你是圣主择出的明主,仁慈并非你的错,是柴猛好大喜功,不堪重用。”
刘子异怔怔地看着云琢,心中大定,虔诚道:“是,多谢圣尊教诲。”
说罢,才慢慢起了身。
刘子异走后,屋内只有孙青,许江河和云琢三人,云琢在前,二人跟在坤泽身后转入屏风后,方见一方桌上摊开了一副舆图,正是安阳城的舆图。
云琢看着那方舆图,自言自语道:“早闻穆裴轩擅战,且看看是他安南侯府更胜一筹,还是我宣平侯府棋高一着。”
孙青皱了皱眉,轻声道:“圣尊,安阳城守不住的。”
云琢微微一笑,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