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段临舟将人选晒了一遍之后,虽不是很满意,却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毕竟时疫本身已经足够让人闻风丧胆,更不要说离开故土,赴那战乱之所。

段临舟将一应事情准备妥当,便带着段氏的商队欲出瑞州,没成想,将到城门口,却见另一辆马车赶了过来。

是纪老大夫。

段临舟这几日劳心劳力,正靠着车厢小憩,是流光将他摇醒的,他探出车门,瞧着那鹤发童颜的医者,微微愣了下,道:“纪老大夫,”他玩笑道,“您这是来给我送行了?”

纪老大夫眼睛一瞪,开门见山道:“老夫要和你们一道去阜州。”

段临舟看向他身后的中年男人,他是纪老大夫的长子,对上段临舟的目光,苦笑了一声,摇头道:“父亲执意前往……”

纪老大夫哼哼唧唧道:“看你找的那些大夫,也不知中不中用,老夫在瑞州时就已诊断过患了时疫的病人,虽尚未相出完全的解决之法,可比起这些人,却堪用多了。”

他拿眼睛瞟段临舟,说:“你小子,舍近求远的寻大夫,偏偏不来回春堂寻我,莫不是瞧不起老夫?”

段临舟无奈道:“您医术高超,我怎么敢小瞧你,只不过阜州路远,我们而今也不知阜州时疫如何,您毕竟”

他没有将话说完,纪老大夫却已经明白了段临舟的意思,纪老大夫冷笑道:“老夫纵然半截身子入土,也比你这个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人身子好得多。”

说罢,扬了扬下巴,道:“行了,别耽搁时间,走吧。”

段临舟看看纪老大夫,又看了眼已经下了马车的纪大夫,半晌,叹道:“纪老大夫高义。”

纪老大夫说:“高个屁,段家小子,你便是不去阜州,我这几日也是打算去的。老夫只不过是见你们要去,索性一道罢了,免得你受不住奔波,路上毒发白费了老夫这几年的心血。”

纪老大夫性子固执,他要去,纪家人拦不住,只好由了他。

临别时,纪大夫对着段临舟和纪老大夫抬手行了一礼,没有再多说。

春意无声无息地拂绿了官道两旁的荒草,段临舟带着商队,浩浩荡荡地告别了瑞州初春料峭的寒风,踏上了前往阜州的长道。

穆裴轩并不知瑞州事。

兴许是穆裴轩的支援,打乱了叛贼一举攻下阜州城的计划,阜州城内迎来了短暂的平静。穆裴轩不但带来了黑骑,还运了粮草,药材,和大夫前来,堪堪缓解了庵庐的紧张。

邓军医拿自己的身体试药,以至于本就感染时疫的身体承受不住,他将一卷手札交给了何军医后便撒手人寰。如今他们仍旧没有寻出良方,只能谨慎地开方子拖延病情。

穆裴之的状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