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城中的元宵氛围较之往年淡了许多,安南侯府也无心过元宵。

段临舟索性拉上穆裴轩,一起出了侯府。瑞州城内不似以往满城彩灯火树银花,连烟花都只偶尔窜起了几丛,显得空落落的,透着股子颓意和寂寥。

段临舟和穆裴轩走在瑞州长街上,街上三三两两的路人相携而行,欲沾几分节日的喜庆和烟火气,有小贩支着摊,挂满了各色灯笼,夹杂着贩货郎的叫卖声。

段临舟心血来潮,丢给了小贩一串铜板,就往穆裴轩手中塞了一盏莲花灯笼,自己也提了一盏,晃了晃,轻轻撞了撞穆裴轩的灯笼。

穆裴轩愣了下,说:“买这个做什么?”

段临舟笑道:“应节啊。”

穆裴轩看着段临舟的眼睛,他披着雪白锦裘,玉冠束发,手中握着一盏灯笼,眉梢眼角都笼罩着浅浅的笑意,看得穆裴轩心中也拨开云雾一般,明朗了几分。他垂下眼睛,看着手中的灯笼,抬将过去轻轻碰了碰段临舟手中的灯笼,段临舟登时就笑了起来。

穆裴轩说:“我原以为今夜城中会很冷清。”

段临舟笑道:“都说百姓卑如蝼蚁,其实我倒觉得与其说是蝼蚁,不如说是春草,不论经历了什么,只要有一息尚存,就能再度抬起头,重又活过来。”

穆裴轩若有所思,段临舟带着他去了一个街角支起的小摊子,挂的是茶摊招牌,摊主是一对十来岁的夫妻。段临舟熟稔地落了座,问穆裴轩,“莫看这只是一个茶摊,他们年年元宵节都会做了汤圆来卖,已经二十多年了。”

“吃什么馅儿的汤圆?”

穆裴轩说:“芝麻馅儿的。”

段临舟开口叫道:“老板,一碗芝麻馅儿的汤圆,一碗酒酿小汤圆。”

老板应了声,今夜摊子上只有几个客人,动作快,不多时就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汤圆上来了,见着人,笑道:“段老板,您来了。”

“李叔,新年好,”段临舟笑了笑,刚想挽起衣袖端汤圆,穆裴轩已经先将那碗酒酿的汤圆推到了他面前,他便将两个粗瓷勺子放入碗中,口中对穆裴轩说,“尝尝。”

老板笑道:“新年好,我还以为您今年不会来了。”

段临舟道:“那怎么成,没您这碗汤圆儿,这节都没滋没味儿了。”

他话说得轻快,老板更是高兴,说:“您二位慢用,有事尽管招呼。”

段临舟“嗳”了声,笑道:“您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