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步子刚迈开,就被段临舟拉住了手腕。
穆裴轩:“嗯?”
段临舟扬扬下巴,穆裴轩看过去,就见纪老大夫一手饼子,一手羊肉汤,吸溜吸溜的,吃得面泛红光,半点都看不出要卧床静养的模样。
段临舟先笑了,二人抬腿走了过去,他扬声道:“纪老大夫。”
纪老大夫一愣,看着他二人,笑了笑,说:“你们怎么来了?”
穆裴轩和段临舟是深夜将纪大夫请去的,此时纪大夫约莫还未回来,他自也不知道段临舟怀孕的消息。纪老大夫说:“来,坐。”
“老张头,再来两碗羊肉汤,四张饼子,”纪老大夫招呼着他们,道,“别看这是个小摊子,老张头夫妇熬了二十年的羊肉汤了,他们的手艺,那是瑞州一绝。”
穆裴轩哪有心思喝羊肉汤,张口欲言,却听段临舟已经应了下来,说:“闻着真香,正好,饿了。”
穆裴轩便也只好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段临舟羊肉汤没喝上几口,便有些犯腻,纪老大夫已经吃完了,见状抬手熟稔地搭上他的手腕,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是什么事”
事字刚出口,变成了一声惊噫,罕见的瞪大了那双眼睛,看看段临舟,又看看穆裴轩,“咦??”
段临舟淡定道:“如您所见,我怀了。”
他说得好坦然,喝水吃饭似的,反倒教纪老大夫不知说什么了。
半晌,道:“行吧,进去说。”
段临舟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上天仁慈。
即便是纪老大夫也不得不感叹,这个孩子来的时机当真是妙极了,若再早半年,纪老大夫只怕都会劝段临舟不要这个孩子。而今段临舟的身体调养得已见成效,怀孕虽有风险,可仔细些,当是无虞的。
纪老大夫啧啧感叹,段临舟本就是个中庸,体质又较寻常人弱,这样的身体都能怀上孩子,这也是一桩稀罕事了。
穆裴轩自得了纪老大夫的肯定,整个人都有些晕眩,半晌,才发现自己掌心已经汗湿了。
纪老大夫又叮嘱了二人许多事,走出回春堂时日头已经很高了,他们一上马车,穆裴轩就情难自抑地抱住了段临舟。段临舟怔了下,旋即轻轻笑了笑,说:“这回可放心了?”
穆裴轩点头,又摇头,哑声叫了句:“临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