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裴轩应了声,可也无法,只能攥着他纤瘦的手腕摸了又摸,他比段临舟自己还紧张他的身体。段临舟生死一线留下的恐惧深入骨髓,即便已经过去了两年,段临舟身体大好,穆裴轩依旧无法完全放心。
大夫就是这时来的。
来的是纪老大夫的儿子,纪老大夫上了年纪,上个月抄棍子教训孙儿时,没留神将腰闪了,只能好好静养。
纪大夫朝穆裴轩和段临舟见礼,“王爷,王妃。”
穆裴轩说:“纪大夫不必客气,先给临舟看看。”
纪大夫点了头,挽起衣袖给段临舟把脉,段临舟还笑吟吟地问他,“纪老大夫身子可好?”
纪家和他们家算是老相识了,纪大夫沉心把着脉,一边道:“多谢王妃挂念,父亲一切都好,”他无可奈何地一笑,“就是还恼着瑄儿。”
纪瑄,纪老大夫的小孙子纪家是杏林世家,世代行医,独独出了一个纪瑄,一眼医书就两眼发直,扬言要转行去做庖厨,义正辞严地说他们纪家治的是病,他管的是口腹之欲,都是关乎人命,也算殊途同归了。
可将纪老大夫气得够呛。
段临舟莞尔,道:“瑄儿如今年纪还小,性子未定,再过两年就会明白了……”
他说着,就见纪大夫脸色有些奇怪,顿住了,一旁的穆裴轩心急,忙道:“纪大夫,如何,我只探出临舟今日的脉象和以往有些不同,可却不知……”
纪大夫捻了捻胡须,起身朝他二人抬手行了一礼,脸上露出一个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妃,这是喜脉啊。”
穆裴轩:“……啊?”
段临舟也呆住了。
穆裴轩不知是如何将纪大夫送走的,隐约听见他叮嘱了许多,可半个字也没入耳,只“哦”
“好”
“嗯”应着,眼神仍有些发飘,看得纪大夫叹了口气,招过分墨将话都交代给了他。
纪大夫说:“王爷,不必送了,您先去看看王妃吧。”
穆裴轩:“哦。”
干巴巴地应完,转头就走,可走了两步猛地又回过头来,说:“多谢纪大夫,分墨,给纪大夫奉上喜钱。”
说完,就跟有人撵似的,大步就回去了。
回了房,段临舟还发着愣,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望着穆裴轩,四目相对,二人一时间都不知说些什么好。
段临舟:“我有孕了?”
穆裴轩:“……啊,”他迟疑着点头,“纪大夫是这般说的。”
他有些焦虑,说:“我去让人把牧柯带来,万一误诊了呢?”
年关将近,牧柯回了牧氏祖地祭祖,这一来一回至少也要六日。
穆裴轩:“牧柯太远……还是让纪老大夫亲自看看吧,临舟,要不咱们今夜就回去?”
段临舟看着他的模样,倏然就笑了,道:“不过一个喜脉,纪大夫还能诊错?”
穆裴轩一愣,心想,也是,纪大夫医术虽未必比得过纪老大夫,可也是纪大夫亲传,是瑞州城内首屈一指的大夫这么说,段临舟当真怀孕了?他心口猛地跳了起来,疾走几步,想碰段临舟,可刚碰着人,又抽了回去。
段临舟怀孕了。
段临舟怀了他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穆裴轩耳中嗡嗡作响,目光下移,挪段临舟肚子上,可旋即却是一个激灵,段临舟本就是中庸,身子又不如常人康健,怀胎产子这样的事情……那可都是九死一生的事。
他脸色刷的白了。
段临舟从未想过他当真会孕育属于二人的子嗣,中庸怀胎不易,更何况他?原来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个孩子在他的体内扎根。可段临舟心里却没有半点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