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且布置得堪称天衣无缝。刑部是朝廷衙门,竟也教人渗了进去。

秦穹沉吟不语,何怀玉和秦甫仁也不敢开口,过了许久,秦穹道:“贺行歌死在了刑部大牢中,虽说是自戕,可只怕皇上不会相信,天下人也不会相信。”

“皇上前几日刚拿了巢宗,信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定会趁机攻讦。”

何怀玉心中也沉了下去,一旁的秦甫仁道:“依太师之见,这贺行歌会不会本就是信王的人?”

秦穹摩挲着杯盏没有说话,何怀玉道:“老师,若是真到那个地步,一切便由我来承担。”

秦甫仁:“……何大人!”

秦穹道:“不急,此事容老夫再想一想。”

“这回何怀玉跳河也洗不清了,她前脚进的大牢,出来后人便死了,要说和她无关,”萧元瑞微微一笑,道,“谁信呢。”

端坐在他面前的坤泽素衣长发,眉心一点小红痣,衬得那张素白的脸多了几分慈悲相。萧元瑞却知道眼前的坤泽和慈悲半点干系也没有,几乎可称得上狠毒了,萧元瑞自诩不是好人,可自和这九莲教圣尊打交道以来,都有几分毛骨悚然。

云琢淡淡地笑了下,手指修长白皙,不紧不慢地研磨着茶饼,道:“秦穹摘了一个巢宗,你们折了他一个何怀玉,礼尚往来。”

“只不过,丢了虎贲营,三公子不心疼吗?”

萧元瑞道:“心疼什么,巢宗是大哥一脉的人,没了他,孟家如断一臂。秦穹虽然提拔了胡正庸统帅虎贲营,可巢宗的亲信还在,胡正庸想掌控虎贲营也非易事,就让他们狗咬狗,撕咬一段时日吧。”

“倒是圣尊,”萧元瑞目光落在坤泽白皙的面容上,道,“我听闻那贺行歌是硬生生咬腕自杀的……”

云琢抬起眼睛,语气平静,道:“行歌和行远是为大义而死,死得其所。”

贺行远正是贺行歌那被埋在太和殿废墟底下的孪生兄长。

萧元瑞听闻陇州几地叛乱,正是因着这九莲教在背后蛊惑人心,搅弄风云,那时尚不觉得如何,当真与之相交,方觉出云琢的可怕。九莲教众蛰伏得深,其中不乏出类拔萃的人物,如萧元瑞所见过的陈叶,死在大牢中的贺行歌……云琢不过一个坤泽,他们却对云琢奉若神明,只要是云琢的命令,便是让他刎颈,只怕眼也不眨一下。

云琢此人,更是深浅难测。

有时,就连萧元瑞都弄不清楚,云琢究竟想要什么。他帮着自己在信王跟前立功,替他削减孟氏羽翼,似乎全无所求,可萧元瑞知道,这世上的好事,从来不会便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