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还有一处地段极好的,可惜被南迁来的一个侯爷瞧上了,为不引人注目,只好舍了出去。

段临舟朝着行宫的方向拱手道:“替我家郡王多谢圣上关怀。”

关大人松了口气,道:“那便不叨扰诸位了,若还有事,只管着人寻我便是。”

段临舟对一旁的章潮道:“章潮,送送关大人。”

流光将礼部的人引了出去,院子里便只有自己人了,周自瑾打量着周遭,说:“这宅子也忒简陋了些。”

牧柯说:“玉安不是梁都,这儿离行宫不远,皇上如今还能在这儿给咱们郡王弄出一座三进的宅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周自瑾想了想,笑道:“也是,”他道,“还让人修葺过呢,这株梅花还是新栽的。”

“郡王妃”周自瑾话刚出口,对上段临舟的目光就闭上了嘴,改了口,“周先生,”他揉了揉鼻尖,讪笑道:“一时间改不过来。”

“在外头得记着,”段临舟说,自遇上萧元鹤一行人,穆裴轩对外只说段临舟是他的幕僚,并未直言郡王妃身份。段临舟知道他这是为了掩人耳目,穆裴轩如今来了玉安,便已经卷入玉安这滩浑水里,段临舟是他的软肋,若为有心人知道,未必不会对他下手。

穆裴轩不愿冒这样的风险。

段临舟说:“自瑾,你带人去将整个宅子查一遍。”

“付统领,你且先去安顿一道进京的军士。”

周自瑾和付岳都应了声,牧柯道:“我得回趟家,就先告辞了。”

段临舟点了头,笑道:“改日再拜访牧院正。”

牧柯摆摆手,便走了,段临舟也松了一口气,流光说:“公子,累了一路,您也歇歇吧。”

段临舟:“嗯。”

大梁南迁之后,皇帝就住进了玉安的行宫里,那座行宫还是前朝修建的,后来大梁有几位皇帝爱南巡又重新修葺过,可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细细数来,行宫已经有数十年没有人住过了。

穆裴轩走在行宫的石阶上,脑海中浮现自踏入玉安以来所见的种种。行宫如今就是另一个皇城,戍卫行宫的是禁军和锦衣卫,穆裴轩跟着秦穹入宫也经了几道监搜,足见行宫戒备之森严。

穆裴轩若有所思,他又想起那位小皇帝来,小皇帝叫萧珣,年幼的丰启帝而今不过十岁,却已经是登上帝位的第三年了。穆裴轩虽不喜欢大梁皇室,兴许是萧珣年幼,穆裴轩对萧珣,却没有什么喜恶。穆氏一族世代都是纯臣,忠臣,戍卫南境两百余载,从未有片刻懈怠。穆裴轩生得迟,自他知事起,梁都就已经对边军多有猜疑,设立的卫所更是有意分割二十万边军,更对侯府多加掣肘,但有战事,梁都还要遣使臣行监军之责。

穆裴轩不喜欢,更不甘心。

穆家世代忠心,凭什么梁都因着一个谋反的云家就如此猜忌他们?最后更累得他父亲身死。即便他知道天心莫测,却依旧不甘心,或许就是因着这,他爹和大哥都对他颇为担忧。

穆裴轩对梁都有恨,对皇室有怨。可怨也好,恨也罢,穆裴轩都做不来将这怨恨施加于一个稚子身上。

穆裴轩想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位小太子了,几乎记不清他的模样了,可当穆裴轩跪在殿下,那位小皇帝自龙椅下来,亲自将他扶起时,对上对方那张脸,穆裴轩还是愣了一下。无他,面前的孩子面容苍白,瘦弱得不似金尊玉贵的九之尊,单薄的身躯裹在明黄的龙袍里,好似要被压折了似的。

“轩哥哥,快起来,”萧珣抓着他的手臂,二人四目相对,小孩儿露出一个笑来。穆裴轩垂下眼睛,道:“谢圣上。”

“招喜,赐座 ,”萧珣说。

陪侍在一旁的是个白面宦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