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里,段临舟就曾经历过这样的背叛。那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管事,临了却因利联合外人算计段氏,段临舟这才猛地察觉出段氏商行的异动,杀鸡儆猴,一番连敲带打才镇住了其余管事的野心。段临舟从不在意手下人有野心,可到底今非昔比,他即便有意将段氏交给段葳蕤,可段葳蕤性子恬静温软,一旦他身死,段葳蕤腹背受敌,根本守不住段氏。
段临舟按了按眉心,各地烽烟四起,段氏的生意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响,所幸段氏的根基在瑞州。
段临舟曾想就此守成,只不过经过丰州一遭,反倒激得那份被生死消磨殆尽的野心又活了过来。无论是为穆裴轩还是为了自己,为了段氏,他都需要更多的钱。
世道乱,于绝大多数百姓而言,是一场劫难,可于商贾而言,未尝不是牟利的契机。
段临舟对流光说:“流光,明天去将陆二哥请来。”
流光应道:“是,公子。”
“公子,时辰不早了,您该歇着了。”流光催促段临舟,段临舟看了眼水漏,问道:“郡王回来了?”
流光刚要开口,就听见外头的动静,是下人行礼的声音。
段临舟脸上多了几分笑,穆裴轩一进来,就看见了段临舟笑盈盈地望着他,心中微热。
段临舟:“回来了。”
穆裴轩应了声,看着段临舟桌上摊开的账簿,说:“怎么还在看账?这么晚了,伤眼睛。”
段临舟笑道:“好。”
他站起了身,问穆裴轩:“刚回来?”他闻到了穆裴轩身上的酒气,二人并肩走出书房,穆裴轩下意识地就去牵段临舟的手,他摩挲着段临舟纤瘦的手指,轻声道:“嗯,在蒋府多喝了几杯。”
蒋家的帖子是早几日递到王府的,段临舟知道,下衙去蒋府赴宴时,穆裴轩也遣了人回来通知门房。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等二人梳洗上了床,穆裴轩拥着段临舟,鼻尖是他身上清淡的皂角味道,兴许是每日喝药,段临舟身上带了丝若有若无的清苦药香。穆裴轩是后来才发觉段临舟不爱焚香的,他熏香,只是为了遮掩身上的药味。
穆裴轩每每想起二人初成亲时,他曾对段临舟身上的药味百般嫌恶,心中就多生出几分懊恼。
段临舟察觉穆裴轩埋在他颈窝小狗似的闻他身上的味道,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抬手搭着穆裴轩的脑袋,道:“闻什么?”
穆裴轩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道:“闻你香。”
段临舟哼笑了一声,揉着他柔软如缎的墨发,说:“嘴这么甜,在蒋府不是吃酒,是喝蜜去了?”
穆裴轩被他摸得舒服,索性放松了身体,道:“别提蒋府。”
“怎么了?”段临舟说。
穆裴轩:“蒋桢想害我。”
段临舟顿了顿,眉心微蹙,穆裴轩想起今日他们打的好算盘,心里也蹿上了一点儿火气,当着他的面,还敢如此非议段临舟段临舟是他们能说的?
穆裴轩撑起身,看着段临舟,有点儿委屈,说:“还有那些所谓的望族,名士,他们想往我后宅里塞人!”
段临舟微微眯起眼睛,他可还没死呢,段临舟目光落在穆裴轩脸上,看着少年皱紧的眉头,一副晦气的模样,郁气散了几分,忍不住想逗穆裴轩:“想给你塞什么人?”
他说:“蒋桢能拿出来的人,定是品貌俱佳的坤泽”
“蒋桢的女儿?”
蒋桢还未到瑞州,他被任命为瑞州知州的消息就已经被闻风院送到了他手中,连带着蒋桢府中有什么人都被查得清清楚楚。
柳三九做事向来周道,尤其是此事还和他有关。
“我听闻蒋桢极为疼爱这个幼女,这个蒋小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