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纪长烽手?里的药,表情皱了皱。

他手?里的药和虞棠前世印象中那些胶囊的药不同,现如今这个年代又在这种村里的小?诊所拿的药,都是厚厚的大药片,不用想都能知道吞下去之后口腔里的那种发苦的味道,说不准还会粘在嗓子里,抠都抠不下来。

本来想尝试吃药的她?又重新?缩回了被子里面,这下彻底闭上眼,怎么也不愿意睁开。

真的好难受,好冷……

虞棠抱紧了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生怕被子漏一点缝隙,面色通红,但却依旧打着冷战,浑身都是冷的,偏偏皮肤温度又很烫。

纪长烽看她?表情难受,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想要探一下温度,怕她?真的烧坏了。

而?在浑身滚烫的虞棠来看,这只微凉的手?刚好缓解了她?此刻的烫度。

她?紧闭双眼,感受着这轻柔的放在她?额头的手?,忽地低喘一声,呢喃着:“妈妈……”

刚准备起身给虞棠弄药的纪长烽顿了下,低头去看虞棠,发现她?滚烫的皮肤已经?被烧得?通红,因为眼皮温度实在是太烫了,导致闭着眼,但生理性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淌。

她?低喘着,表情没什么变化,纪长烽几?乎要以为这是自己听错了,但……似乎不是。

妈妈?

虞棠生病发烧的时?候喊的这个“妈妈”,是城里的妈妈,还是现如今柳叶村的李母呢?

这个问题似乎不需要怎么考虑都能够猜得?出来。虞棠和李母之间虽然说是有血缘关?系,但是并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感情也并不深厚,能让她?在病的难受的时?候下意识喊出来的,肯定是跟自己感情更?深的城里的妈妈。

是啊,毕竟是和她?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曾经?都把对方当做至亲的人,骤然出现这种换亲的事?情,虞棠表面上看不出来,心里说不准是怎样复杂的情绪呢。

她?应该会想城里的家人吧,还有城里的一切。毕竟和现如今的生活比起来,以前那些舒适富贵的生活宛如一场美梦,而?她?睁眼,美梦就会破碎。

纪长烽帮虞棠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面色复杂。

虞棠此刻完全不知道纪长烽的心里想法,她?大脑昏昏沉沉,眼皮滚烫,面颊被人轻柔的用毛巾擦拭,脑袋不清醒的情况下,虞棠以为这是自己的梦。

除了她?的妈妈,还会有谁会这样有耐心的对她?

如果是妈妈的话,那应该是梦吧。

毕竟她?的妈妈和爸爸,早在她?小?的时?候就已经?因为事?故而?去世了,只给她?留下了大笔财产,还有一堆对财产虎视眈眈的亲戚。

虞棠小?时?候也和现在一样难搞,别人都会嫌弃她?性格骄纵又累人,只有妈妈会不厌其烦一次次哄着她?,极其有耐心地用甜甜的甜来诱惑她?吃药。

妈妈的手?总是很温暖……

但自从那次飞机失事?,她?就再也没能听到妈妈的温声细语,也再也没机会感知这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