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颂冷笑了一声。

他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捂着脸整个人倒向墙壁,全身颤抖。余颂长长舒了口气,再次抬头时,萨杰看见对方冰冷又残忍的眼神,如同尖刀戳向他。

萨杰忍不住后撤了半步。

他想起雪顿节那天,对方抱着羊望向人群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余颂说:“你还不明白我一直都是在演戏吗?你们把我当你们的妻子,但我在心底从来没有承认过这段关系。”

萨杰的笑容渐收,他打了个结巴:“我知道,你还没有爱上我们,但这件事是需要培养过程.....”

“我不是没爱上你们,”余颂打断他,“我恨你们,懂吗?”

萨杰瞪大了眼睛。余颂往前走,他就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撞上墙,萨杰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他害怕那两片红唇,会给他带来所经人生中最深不见底的噩梦。

他看见余颂扯开了外套,布料撕裂的声音划破空气,白皙脖子上乌黑的指印触目惊心,而空空荡荡病服下藏着一具行走的尸体。

余颂的声音反而越发温柔,他拉着人手腕往自己身上摸:“你该仔细看看,你们究竟把我变成了什么样。”

萨杰被拉着手触摸对方的脖子,余颂因为疼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他的动作却没停,而是机械地拉着萨杰的手,逼迫人贴紧了那团脏兮兮的伤口。

“既然要伤害我,那何必扮演这样的游戏呢?我知道我就是个玩意儿,是被你们买来的一条狗,你们给我惩罚我就痛哭流涕,痛定思痛,你们给我奖励,我就要荣幸地跪在地面,感谢你们的施舍!你们表演出一副深情,什么都是为了我,可是只要我做得有一点不符合你们心意,你们就要我的命!”

余颂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萨杰像被迎面甩了个耳光,他脸色苍白,心脏的疼痛扩散到整个胸膛,痛苦万分。

萨杰嗫嚅着:“不是的.....”

“你们当然觉得不是,你们说什么天命所归,一副我应该为此高兴,我应该听从命运的嘴脸。但凭什么?难道我活该就要丢掉我自己的理想,背井离乡,到这个我不熟悉,连朋友都没有的地方,每天做你们的泄欲工具?”

余颂崩溃地大喊:“你们甚至换了我的名字!可我是个人!不是你们的附属品!”

他还是又哭了,即使他现在冷静得很,可是人的生理性反应从来不会管大脑的想法,而是随心所欲。所以余颂的眼泪又往外不停乱涌,一颗颗滴落在地面。

萨杰的心脏像被人扭成一条绞紧,疼得浑身难受。

他几乎是恳求地抱住了余颂,不顾人挣扎,只是用力扣着他的后背,轻声在他耳边恳求:“你冷静一点,不要生气,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好吗?”

余颂拼命挣扎,他推打着人肩膀:“放开我!你滚开!”

“我不要,”萨杰鼻子一酸,眼眶竟也湿润了,他不知所措地问,“你都是....演的吗?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你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吗?你真的那么恨我们?”

余颂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很冷静地说:“不是。”

萨杰一愣,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余颂彻底揭开了最后的虚假。

“我比你们想的要更恨你们。如果有一把枪,我会毫不犹豫指向你们,如果你们指向我,我只会觉得高兴,因为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萨杰彻底失去了力气,双手垂下,把人放开了。

视线被泪水模糊,他看向余颂,那个初次见面就漂亮得让他印象深刻的哥哥,如今头发散乱,衣服也被揉得皱巴巴。他站在灯光下,尖下巴挂着泪痕,还是很美。

除了初次见面时的笑容是真的,原来一切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