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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杰睡了一半又醒过来,身上多了件厚皮外套,他看了眼那森,他大哥正闭着眼睛念经,神情凝重,手里转着经筒。
室内气氛肃穆,容不下半点欢声笑语,萨杰在朗诵声中跑去外院,他踩着雪地搓球,一个个砸向树干,自己跟自己玩雪仗。
突然,他听见了一阵羊叫。
白茫茫的一片,哪里都看不见羊毛的影子,可那声音分明又很清楚。萨杰提着裤子乱跑,直到那森喊他的名字,萨杰像找到了救命恩人。
“大哥!”萨杰喊道,“这里有羊!”
那森问:“什么?”
“你听呀,是不是有羊在叫?”萨杰又说。
确实听见叫声后,几名僧人也跟着一起找,最后还是那森在草堆旁找到了羊羔。因为低温的关系,小羊发了烧,虚弱地闭着眼,叫声一次比一次要低,几乎就快喑哑。
那森把羊抱回室内,把多余的毛毯盖在羊羔身上。有个僧人用水银温度计查了体温,四十度,这算接近高温了。
寺庙里没有药,最近的医院起码得走一个小时,那森说:“跟你二哥打个电话。”
萨杰嘴巴一撇,不情不愿地打电话让人带着药来接,他很嫉妒地想,他哥又能少一天上学,多幸运。
两人在等洛桑时,萨杰一直抱着羊崽顺毛。这只顶多几个月大的小羊羔几乎被冻傻了,尽管回到暖和的地方,腿也一直在发抖,喉咙里发出嗡嗡嘤咛。
没人知道它是从哪来的,这附近没人养羊,这只可怜的羊羔就像凭空出现。萨杰从小养过很多动物,像是马驹,蜥蜴,雪雀.....他每只动物都很喜欢,也都尽心照料得很好。
他小声凑近羊羔说:“我给你取名好不好?你是个女孩,你可以叫卓玛,或者央金,因为你的声音很好听。”
羊羔不会说话,只是闭着眼睡觉,呼吸似长似短。
萨杰戳戳它的脸,羊羔微弱地摆头,又安静了。
萨杰这时候突然听见那森对面的坚赞活佛说:“还没到时候,到了二十七岁,你就到了懂爱的年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