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米高的石堆上正好剩下一块的位置,余颂手里的石头刚一放上去,那森便开始吟诵起来。
这时不管是在水里的萨杰,还是刚刚还嬉笑的洛桑都收住笑容,低头虔诚地许愿。余颂被刺眼的阳光晒得难受,就跑到湖边洗脸。
他也嫌热,只是身上全是青印红痕,没法学萨杰一样脱光上半身。余颂便只脱了鞋和袜子,卷起裤边露出细长的小腿,把整个膝盖以下都泡进了湖里。
伴着男人的诵经声,余颂撑着后背仰起头,闭上眼睛,让脸跟天空完全打照面,冰凉的水波搂紧了他的脚,让凉意从足底传进全身神经,好减轻那股燥热。
一只黄色的蝴蝶飞过来停在他耳边的花瓣上,诵经声温柔地停止,余颂以为自己成了一?g脏兮兮的土,在日光下回归大地。
“你知道刚刚那些朝圣的人是要去哪吗?”
余颂睁开眼,蝴蝶扇动翅膀飞走了。洛桑蹲在他旁边冲人笑。
洛桑说:“如果刚刚我们不走那条岔路,一直往前,就可以到神山。”
“神山?”
“远古雪域的九座神山组成了宇宙,山神开天辟地,造化世界。你看远处那点藏在云雾里的山峦,就是九座神山之首。”
余颂把上半身撑得更直,他眯起眼睛,勉强看见了洛桑所说的,一点若隐若现在云中挤在一起的山嵴。
洛桑看他入了迷,问:“你想去吗?今天没带帐篷,下次我们可以上去睡觉。”
余颂震惊:“在山上吗?”
洛桑嗯了声:“你不知道吗,我们这边的人经常爬山睡在山上的,有次我差点从路边滚下去,差点就摔死在山崖里啦。”
他讲得绘声绘色,甚至还用手势形容当时是怎么躺在睡袋里面朝下悬空,余颂听得很紧张,全神贯注盯着洛桑,脑海里忍不住想象当时的场景。
洛桑还没把故事编完,萨杰从旁边??过来,站起时刷拉拉带着水声,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插话。
“哥哥你别被二哥骗啦,他就喜欢说瞎话。那座山是个常年不化的雪山,怎么可能有人在那边睡觉?又不是过去那些为了修行不要命的高僧,他吃饱了撑的过去。”
余颂:“?G?”
洛桑:“噗。”
严肃的表情刹那间瓦解,洛桑像小孩一样露出了恶作剧成功的笑脸。余颂想到刚刚他还把这通假话听得万分认真,脸便由白变红,气得狠狠剜了人一眼。
洛桑诚恳道歉,用手捏了把人脸:“本想就说一句话的,但你认真的样子太可爱了,没忍住就多编了几句。”
余颂闷闷不乐地把他手拍开,但脸蛋上还是留了个红印。
萨杰很心疼地用民族语说:“姆姆多漂亮一张脸被你捏毁了。”
“我都没说他的嘴被你亲毁了,”洛桑毫不示弱,转头就对余颂提议,“会玩打水漂吗?”
余颂摸不准他的想法,语气不怎么自信:“还可以,以前玩过。”
“来玩场比赛吧。我们每个人都选一块石头,坐在这丢水漂。谁得了最后一名,谁就要实现第一名一个愿望。”
萨杰立刻兴奋地举手:“我要玩!”
他把头发往后一撩,坐在了洛桑旁边。那森坐在余颂的另一边,也学着三人脱了鞋把脚放水里。
余颂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也暂时挑不出毛病:“我就不玩了。”
“玩吧,大哥从出生为止就丢过两次,没有一次成功过,”洛桑继续勾引他,“要不这样――你是我们的妻子,所以只要你不是最后一名,我们都让最后一名也答应你的愿望,怎么样?”
余颂有些心动。
他看向那森跟人确认:“你真的不会玩丢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