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要去捂他的嘴,余光却瞥见林景鸿也跪了下来。

我心里便咯噔一下,果然下一刻,林景鸿就攥紧了手指,艰涩道:“世叔,其实我也……”

父亲打断了他的话:“够了,不必说了!难道只我一家养了孩子不成?其他高门大户,或是千金,或是公子,哪个不是好的?你看你们成什么样子!”

他拂袖要走,宋雪庭却忽然出声:“结亲的事,方才我已经答应了,世叔不该反悔。”

父亲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教子无方,你也不介意?”

宋雪庭道:“殷殷是很好的,只是年轻不知事,容易被有心之人诱骗,日后成亲,我自会教导。”

父亲让宋雪庭住在了我们家,还把宋从安也接了过来,离我住的院落只有一墙之隔。

这倒不算什么,不过是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一些罢了,让我生气的是,父亲不准我出门,也不让李悬和林景鸿过来看我。

这日父亲让我作文章,还派了宋雪庭过来监督我。

我拿笔蘸了墨,气得在纸上乱画一气,然后瞪了宋雪庭一眼:“你给我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为什么非要撮合我们?每天都找各种理由让我们待在一起,就差把我们两个拿绳子绑在一处了。”

宋雪庭并不答话,把我面前废掉的纸扔进纸篓,自己铺了张纸,提笔开始写字。

他越是不理我,我越是有兴致,于是起身绕到他身后,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宋雪庭笔尖一顿,旋即又继续书写。

我低头看他写的字,居然模仿了我的笔迹,在写我父亲让我作的那篇文章。

他心无旁骛,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作成了一篇锦绣文章。

我无聊地咬着他的耳朵,抽空瞥了一眼,然后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这哪是我能写出来的文章?快重写一篇。”

这确实有些难为宋雪庭,他低头思索了许久,才重新提笔。

我搂住他的脖子,抱怨道:“我待在家里快闷死了,好久没和李悬、林景鸿他们一起玩了。父亲也真是的,我们三个从小一处长大,怎么分得开?”

宋雪庭垂着眸道:“殷殷,我也可以陪你玩。”

“真的吗?”我高兴起来:“斗蛐蛐、逛花楼、听小曲,你选哪个,我们就玩哪个。”

宋雪庭迟疑了一会儿:“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我哼了一声,从他肩头起来:“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玩过,跟你玩也玩不开心。算了,你还是替我作文章吧。”

外面在搬一架琉璃屏风,我连忙跑出去看,管家却叫住我:“少爷,元大人来了一封信,问您书读到了哪里,最近功课怎样?”

我冷笑道:“他走都走了,还要管我?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吧。”

正要走开,我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身对管家道:“信呢,给我看看,他难道只问了功课,没问别的?”

管家把信奉给我,我展开一看,纸上只有寥寥数语,果然都是些劝诫的话,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情味。

我把信撕了,怒道:“回信告诉元白微,父亲给我定下的夫婿才高八斗,一定会是今年的状元,一点也不比他差。从今以后有他教我,就不用外人过问我的功课了。”

宋雪庭早已听到动静出来,站在门口看我。

他清峻的脸上露出一些倦意,等我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说:“殷殷,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元白微?”

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急切地反驳:“谁说我没放下他?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他!”

说完,我挤开他回屋,越想越气,又折返回来骂他:“还有,宋雪庭,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啊,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