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就换了,和她的人一样,干脆得没有一点留恋。
三太太雪樵一身素白,银得发亮的真丝软绸衬出她的纤态。可惜她的面色是严峻的,乃至冷峻,看向空无一人的街口,像在忐忑地迎接一场战争。
而二太太和大太太要从容得多,她们像是已经适应这片土壤的气候和脾性,也无惧即将来到的邱守成。尤其大太太如芸,对丈夫的来去近乎一滩死水地平和,沈素秋看在眼里,暗暗佩服她的心境。
日照当头,太阳一寸一分地偏倚到头顶,即使不时有飗飘掠过,也难免有些燥热。
众人直愣愣地看着安静的门前大街,彼此脸上有了疑色,不肖半刻,四太太温灵站不住了,嚷嚷着要回房休息。
刚抱怨完,转角口跑近十余匹快马。马上坐着些宪兵模样的男人,领头的那个如芸认得,是西南商会徐总督手下的张少尉,也是这次同老爷一起去湘西进货的精兵随从。
一行人大马金刀地别着洋枪站到了各位邱府人跟前,走在最前头的张少尉见到大太太如芸,弯腰做了个揖。大太太问,老爷呢?
张少尉不紧不慢地讲,“老爷还在距离县城八十余里的姑娘坡,如今城外饥民泛滥,那起子乱贼四处造反,为了争夺粮食,抢烧劫掠,连下榻的旅店也遭了他们的荼毒。老爷被困在姑娘坡一位商会同僚的偏宅中,暂且安全。又怕各位太太们担心,驱我漏夜进城,快马加鞭,先给各位太太报个平安。”
众人心中略微安定,又听少尉讲:“只是还有一件事,需要夫人亲自料理。”
他拍了拍掌,后头兵差将马车上的箱子悉数抬了下来。这时沈素秋才看清这群人身后还跟着长长一串马车,马车里都有四五只这样的箱子。每只箱子打开来,全是白花花的大米和金灿灿的新麦。
下人堆里忍不住发出“哇”地一声惊叹。
张少尉满是自豪道,“邱老爷说了,现在粮比金贵,他拼死拼活从湘西运来的粮食,可不能让那些饥民抢了去。暂居姑娘坡只是权宜之计,如果姑娘坡破,将会损失惨重。于是让我先将这批粮货送到邱府,请夫人亲自开仓,将它们放进地室,宪兵队会拨人日夜看守,也请太太在府中择选些年轻壮仆,守好这批粮货。”
他摸了摸身后的马,满脸带笑:“不怕夫人笑话,进城怕被那群饥民盯上,我特意用了马车驮运,而非牛骡。对外谎称车里坐着的是人,而不是粮。谁又能想到,只有人才能坐的马车,粮也坐上了呢?由此可见,现今世道,人不如粮。”
大太太如芸接过老爷的亲笔密函,确认的确为老爷手笔,且含带一枚两人大婚时互送的锦囊玉佩,一改先前的满脸警惕,笑盈盈地邀请少尉进府里说话。
一群人坐在堂屋,奉上茶水糕点,张少尉脱下制服,又将腰里的枪摘下,放到了桌上,脸色比刚刚在门口随和了许多。
“邱家不愧是名门望族,看着这满屋子男女老少,一个个庄严肃穆、有板有眼,还得是夫人治家有道。”
这都是些场面话,如芸随意听听笑笑,没接他话茬。
张少尉又看了看坐在对面几位姨太太,各有各的风姿,他像是想到什么,扭头对厅上的傅如芸道:“我差点忘了一件事,老爷这次差我来,不仅为了运粮,也给各位太太们都带了礼物。”
说着命人捧进五个大小不一的匣子,按大小依次交付到各房太太手中。
“我就知道.......”温灵第一个摆起了脸色,捏着手里的那只正阳绿手镯,看了看,扔到了桌上,“就知道心疼三房。凭什么她就是帝王绿.......死老头子就知道偏心!”
众人将埋怨听到耳朵里,却都不做声。
沈素秋看了钟雪樵一眼,见她握着那只帝王绿,兴致恹恹,吃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