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氏闻罢抄起簸箕去了院外,沈素秋说:“嫂子她也是好心。”
“我实话实说罢了。”
沈临春回头看了眼炕上的某人,狐疑道:“这旱鸭不会真死了吧?”
“亏你还记得他是旱鸭,”沈素秋笑了,“以前一个庄子上长大的好兄弟,形影不离的,难为你还记得他怕水,难怪刚刚那么失急忙慌地救他。”
“我那是怕你伤心。”沈临春说,“昨晚你两在柴房浓情蜜语的,我听了几句,就知道你们心里还有彼此。”
“哎呀哥哥你说这干什么.......”沈素秋立刻红了脸,“青天白日的,多臊人。”
“我这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看着妹妹这般模样,心中更加笃定。
“只是当大哥的难免多嘴一句,你现在是有夫家的人,甭管那邱老太爷如何,你既跟了他,就不能太逾矩。”
沈素秋听着大哥的意思,隐约猜到他昨晚应该只是偷听,没偷看。否则要是被他看到周铁生抱着自己,又闻又摸的,只怕就不只是一句“逾矩”那样简单了。
她定了定心,说:“我心里有数。”
沈临春又回头扫了某人一眼,“咋还没醒?”
“早醒了,”沈素秋懒得戳穿他,“睫毛一个劲抖,这是也学你,偷听别个讲话呢。”
沈临春拍拍屁股说:“既然醒了,那我就下田去了。你让他好生歇着,免得回邱府说你娘家人苛待家仆,让你更难做人。”
“小妹谢过哥嫂了。”
女人起身福了一福。
见沈临春走远,她走过去,冲假寐的周铁生道:“吃饭了。”
“饭?!”男人猛一激灵,从炕上坐了起来,茫然四顾,“哪里有饭?!饭在哪里?!什么饭?!”
“没出息的东西,”沈素秋宜喜宜嗔,“饿出癔症了。”
“真是癔症了。”周铁生深喘了口气,“我只记得,耕完地后,看到水沟子里飘满了吃的。有酥鸡,乳鸽,牛腱子肉,还有三鲜小炒、冬笋腊肉、荠菜蛋汤.......”
当中都是沈素秋爱吃的。
沈素秋爱什么,他就爱什么,他乐意做学人精。
“你好好给邱守成做事,以后有的是吃的。”
沈素秋把黄纸包着的馍馍拿给他。
“这是你的,”男人不肯下嘴,“我吃了,你就没的吃了。”
“明一早就回去了,饿半天而已。”
“那也不行,”周铁生把馍塞回给她,“我周铁生再没本事,也不会跟女人和孩子抢吃食。”
“穷志气!”
沈素秋骂他。
“那你就饿死吧!饿死了我让邱老太爷把你身子拖出去喂狗。我倒要看看你肚皮里装着的是颗什么水晶玲珑心。”
“那不然这样,”周铁生打开纸包,掰出一小块,“我只要这些,剩下的,你当我面吃完,咱们一起吃。”
沈素秋无奈地叹了口气,“周铁生,”她说,“你可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当天夜里沈素秋就来了身子,褥子底下一片红,有些漏了出来。
她视那些污血为大不洁,更不敢声张自己每月还有准点的月信。因为这件事后头关联着一件更难以启齿的事自己嫁入邱府三年,迟迟无所出。更羞愤的是,邱守成压根没碰过自己,准确说,是他立不起来,就只能靠其他奇技.淫。巧,从其他方面满足。
沈素秋每每想到这,就一阵寒颤。她不敢细细回想,和周铁生的性.爱不同,那是快乐的旅程。但和邱守成.......她只有恶心和恐惧。那老毒物无所不用其极,常有新法子折磨女人,每次和邱守成同房,沈素秋都会留下一身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