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午膳一半的量。

周瑛低声道:“太子妃下午吃了不少点心。”

萧景元喝了口汤,看他一眼,“就任他吃?身边人不知道跟着劝劝?”

周瑛不吭声被萧景元斥了几句,心想那小祖宗吃东西时的模样实在讨人欢喜,根本舍不得不让他吃,何况劝了还不一定就听。

周瑛瞥一眼放在一旁的油纸包,再者说了,殿下您自己不也拎了东西回来。

周瑛揣摩着他的神色道:“太子妃原本是想在门口等您回来的,但晚间起了风,奴才就把太子妃给劝回去了。”

实际上是怕太子从刑部回来心情不太好,玉春又什么都不知道,万一触了霉头也没处说去。

萧景元面无波澜地应了一声,拎着点心去寝殿。

玉春靠在侧榻上发呆,半湿的头发垂在身侧,他下午带着灵团在没人的地方绕了一圈,银环蛇毒性太强,玉春怕它在人前把旁人吓着,刚刚喂完食又放回屉子里让它睡觉去了。

萧景元撩开珠帘,白面云纹屏风后团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似乎是听着他回来的声音了,趿了鞋下来朝他规矩地行了礼,“殿下回来了。”

眼睛却瞟着他手里拎着的油纸包。

萧景元握着他的手腕将他扶起来,“日后困了便先睡,不用等我。”

玉春没点头也没摇头,站在他身侧像是在想太子手里拎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其实他已经闻着点香味了,但不好意思直接说,其实也不能怪他嘴馋,西南那里的吃食虽然不坏,但花样上比大胤可差远了。

萧景元算是懂周瑛那会儿的沉默了。

就这么又哀怨又可怜地盯着人看,哪里能狠下心不让他吃。

他打开油纸,玉春盯着那长得像百合花一样的点心瞧得眼睛都直了,两眼放光地道:“殿下带给我的吗?”

显然是明知故问。

萧景元只递给他一块,“周瑛说你午后吃了不少东西,甜食吃多了容易牙疼,晚上也不好消食,先尝个味道,明天白日再吃。”

玉春坐回榻上吃东西,小肚子微微鼓起来一点,萧景元盯着他小腹看了一会儿,转过身去沐浴。

他洗了快一个时辰,玉春吃完东西漱了口,同昨晚一样卧在床榻里侧等他。

嬷嬷让他主动点,但玉春实在做不来,虽然他知道成亲了做这些事是必然的,可太子不提的话,他自己要凑上去问不成?

萧景元带着一身水汽回来的时候,灯芯才刚刚被侍女剪过一回,屋内的烛光更亮了些,玉春小心翼翼瞥一眼太子,往他那边慢慢挪了一点。

太子却不解风情地低眉问他,“是不是冷了?”

玉春抓着被子,再次确认太子确实是不想做那些事的。

于是他又想往回退,然而腰间却多了条手臂,萧景元揽着他往自己身上贴了些,农历三月末的天气睁眼说瞎话般地道:“若是冷了就靠近点。”

玉春快把自己闷出一身汗来,又觉得不好意思,被子下边他胳膊靠着萧景元硬邦邦的胸膛,退也没处退。

萧景元将他掩着大半张脸的被子往下掖了一点,“睡吧。”

玉春不吱声了,闭着眼睛催自己快点睡着,而萧景元则又在他身上闻到了那特殊的香气,这次离得更近,也闻得更分明,那是芙蓉花的味道。

按理来说芙蓉香气并不浓烈,甚至近似于无,但玉春身上的味道却像是无数株芙蓉揉碎了花瓣炼出的一般,从里往外幽幽地散,无声无息地蛊惑着靠近他的人。

萧景元无声地叹了口气。

香气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慢慢散去,萧景元的视线停在玉春浓密的长睫上,黑暗中看不清楚什么东西,他轻轻地用手指蹭了蹭玉春的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