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睢之想了半天,才品出几分茶味。

权清呆头呆脑地往圈套钻,“是吗,这么好吃?那下午我在家招待你吧。”

陈慎这才收起刚才那副小可怜的表情,眼睛眯着笑:“那我就等着了。”

陈慎起身说:“叔叔,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也可以叫我。”

权清想送送他,被陈慎拦住了,“你陪着叔叔吧。”

权清:“那晚上见。”

贺睢之突然站起来跟着陈慎走了出去。

病房门在身后关上,把想要跟出来的权清关在里面。

贺睢之看着陈慎,笑了一下,眼睛却是冷的,“你是叫……陈慎吧?不好意思,不重要的名字记不太清。”

陈慎无所谓地笑笑,递出一张名片,“贺总这个年纪,记忆力不应该这么差。我在神经内科也认识人,如果需要的话,可以为贺总介绍。”

贺睢之接过,看都没看,随手扔进垃圾桶,用纸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仿佛沾了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我劝陈医生还是别太操心别人的家事,不论是我的记忆力,”贺睢之定定地看向陈慎,继续道,“还是权清。”

陈慎表情有一丝不可察的迟滞,随后笑着说,“我还有事要忙,贺总,晚上见了。”

一转身,陈慎那张笑眯眯的面具骤然崩裂,一脸冷然地踏进楼道尽头的电梯,在贺睢之的目光中,电梯门逐渐合上。

陈慎刚走,权清就出来了。看他一脸不爽,强忍火气的样子,问道:“你跟陈医生说什么了?”

“啧,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捏住他的脸颊肉揉搓。

权清连忙透过窗看了一眼病房内,压低声音说:“干嘛!别让我爸看见了。”

贺睢之这才松手,心疼地揉了揉他脸上的红印,仿佛不是他干的一样。

病房里有护工照看,权清和权建丰光是呆在一个空间内都觉得窒息,两人略坐了一会就又回去了。

权建丰全程一言不发,仿佛没看到权清似的。

出了医院大门时,权清突然转过身对贺睢之说:“谢谢你。”

贺睢之茫然地扭头,问:“什么?”

权清笑着,贺睢之刚认识他时那股郁气,那股陈旧腐朽的感觉,已经逐渐消散了,如同云开雾散一般。

“以前,他这样冷落我,我会难过,反复地想我是不是不够好,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直到后来,我知道我出生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坏事,可我仍旧放不下。”

“可是现在,我已经完全不会因为这些事怀疑我自己了。”

“我一定很好,贺睢之你才会喜欢我。”

权清转过身看着他,调皮地眨眼:“我说得对吗?”

贺睢之郑重地点头,勾住权清的小指,亲昵地蹭蹭。

两个人先绕路去了一趟菜市场。中午时分,菜市场摩肩接踵,全是接了孩子放学的老人,或者刚下班的妈妈,两个男人逛菜市场就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贺睢之充当拎包侠,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挂在他手上,权清心疼地看他手都被勒红了,从兜里掏出几张纸让他垫着。

嘴里还嘀咕道:“早知道不答应他了,还要让你干活儿。”

贺睢之勾着头去看他,“心疼我啊?”

权清捧着他的脸点头:“可怜呢,贺总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贺睢之笑起来,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那你就在床上多下功夫吧。”

人来人往中偷说这种话,脸皮薄的权清骤然就红了脸,不接茬了。

“干嘛,你想赖账啊。”

“你别说了!”

权清买了不少菜,估计够两人吃好几天的,大口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