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珏抚摸他的脸,他把头靠在她肩上,睁一双情意绵绵的桃花眼看她。

这一刻,她的确是爱他的。

她缓缓道:“他从做皇太子时就有贤名,支持者众,没那么轻易能推倒。咱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禹王“唉”地长叹一声,禹地离长安不远,可是,从这儿到长安的路,却迢迢漫长。

他想起上一次在锦章宫内:“阿娘那时暗示我,汝兄为政不明,则汝将来取而代之。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阿娘始终不下诏书?”

他借着酒意,痛哭起来,把头埋在禹王后怀中:

“倘若阿娘不说这一句话,我也不会起这样的心思,可是一旦这样想,又觉得好像暗无天日,没有盼头!”

冯珏轻轻拍着怀里的他,像在哄小孩:“好了,别哭了。依妾看,皇帝和太后仍然很不和,迟早有一天,皇帝会和太后起冲突的。大王,来日方长。”

她直视着禹王眼睛,面容沉静,说得笃定坚信。

禹王望着冯珏,他紧紧握住她手,感觉心里好像又有底气了。有一瞬,他甚至看到了他从小依赖眷恋的母亲的影子。

他贴着她耳垂说:“珏儿,我会把那些家妓都赶走,你别挂意。”他至今仍旧庆幸,当年冯氏中宫落选,他因相士对冯珏评判的那句“贵不可言”,去求娶了冯珏。

倘若没有冯珏这位出身名门、能谋善断的王妃辅佐,他断不敢肖想皇位。